大声喊道:“别呀,衣服脏了还能洗,人死了可就救不回来了。”
半晌后。
苏青容一点点睁开眼皮,悄悄看了白山宿一眼。
见他脸色依旧阴沉,盯着地上的人。
将苏青容吓得又将眼睛闭上,生怕他一冲动就将人打死。
白山宿仰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垂下头咬牙切齿的对她说道。
“你把我松开,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他?”
白山宿话说的时候,虽然是咬牙切齿,可在苏青容听来,却是他难得在对她解释。
是以苏青容睁开眼睛,盯着他的侧脸,再次确认道。
“你真的不会杀他?”
白山宿看着扒在手臂上的手,蔑她一眼,语气不好道。
“不会,松开我。”
苏青容嘿嘿一笑,听话的松开手,仰头看着他的脸。
讨好的说道:“你的衣服,我给你洗。”
白山宿原本要说不用,可见她难得主动,遂改口道。
“好,洗干净点。”
“嗯嗯。”苏青容点头应道。
白山宿轻笑一声,看她可爱的模样,转过头忍住脸上将要露出来的笑。
“还不快松开他。”苏青容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盯着地上的男子道。
田子山看到两人,刚刚明明还说着话,怎么现在这就到自己身上了。
即便心中有些疑惑,可这名女子刚刚救了他。
她的话,一定可信。
她也一定能将,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制住。
田子山松开手从地上站起来,满脸泪痕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苏青容偏头扫了一眼,侧着身子的白山宿,见他没有明显的反感。
心中对于他的这一称呼,倒是十分新奇,想了一会儿后。
说道:“行,随你怎么叫都行。”
田子山憨憨一笑,鼻孔里吹起一个亮亮的泡泡。
大声喊道:“姐姐。”
苏青容笑着正准备回应,哪料到一直未说话的人,此刻却开口。
“谁让你叫她姐姐?”
白山宿的话一出口,田子山立刻将头往脖子里一埋。
站在原地一声不敢吭,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似的可怜的不行。
苏青容看到他那样,转身盯着白山宿的脸。
“叫一叫又不妨事。”
“不妨事,是不妨事,那要不你将他带在身边得了。”
白山宿说这话的时候,一张俊脸上扬着笑容。
可眼睛里却是明晃晃的一句话:若是敢答应,那小心你的狗命。
但那笑容看在田子山眼里,却以为白山宿同意了,想都没想说道。
“姐姐,带我在身边,真的吗?”
两人的视线同时看向他,苏青容颤抖着嘴角。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尤其在田子山又给她加了一把火的前提下。
煎熬,地狱般的煎熬。
苏青容在心里无声吐槽。
田子山到底有没有看到,白山宿虽然满脸笑意,
可眼睛里都是凉飕飕的尖刀,若是她答应了,
不用怀疑,那些尖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向她甩来。
白山宿此刻压根就没有在笑,而是在明晃晃的威胁。
可偏偏那田子山,是一个傻子。
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白山宿那暗藏在笑脸下的杀意。
既然他看不出来,那为了自保,她选择……
“不叫、不用叫,我听不惯,自小我就一个人习惯了。”
苏青容机械般的说完这些话,随后满脸讨好的看着白山宿。
双手交握丹田,看起来十足的乖巧、听话的站在他身侧。
白山宿收回视线,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不见。
偏头一双狐狸眼,自上而下的盯着田子山那肉眼可见萎靡的脸。
嘴角微微扬起,显得心情好的不行。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苏青容看在眼里,见到白山宿这幅样子。
明白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视线落在田子山那张脸上时,在心中暗暗道。
‘对不起了,我也是泥菩萨过河。’
天人交战间,田子山没有察觉一点也就罢了。
竟然还不死心的看着苏青容道:“虽然你不习惯,可我还是想叫。”
这一下子,视线又再次凉飕飕的瞟过来,苏青容想都不想。
快速转移到白山宿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衣衫。
埋着头语速极快的说道:“你和他说,我做不了主。”
田子山的脖子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随后怯怯的看向白山宿。
想了一会儿后,大着胆子说道:“我,我想……”
“不行。”白山宿冷冰冰道。
下一秒田子山立刻说道:“好,我知道了。”
他说完,白山宿身后的苏青容惊了,偏头看向他垂下的脸。
满脸疑惑的仰头看向,身前人的侧脸,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满。
“你说的……怎么有用?”
白山宿垂下眼帘,看着胳膊边探出来的半个脑袋道。
“因为我是男人。”
苏青容眼睛立刻睁大,盯着他完美的侧脸,更加疑惑。
白山宿瞥见她的表情,懒得和她解释什么,索性闭住嘴巴一言不发。
眼睛转过来看着面前的人时,却多了一丝防备。
苏青容不清楚,可他却看得明白,眼前的人,
自打他们照面,方才说了几句话,田子山就已经明白该像谁求救,
这样的反应能力,可不是一个看起来傻呆呆的人,能够观察出来的东西。
且不论这里门窗紧闭,就说这里高高的围墙。
怎么看,这里都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能够进来的地方。
空气中一下子,变得很是安静。
苏青容看向前面的墙壁上,一层层向下的祭台。
瞟到牌位上面的字,一排排扫过去,无一例外都是田字。
“这是田家宗祠。”
田子山身子一顿,转头看向身后那面墙上跃动的烛光。
一张脸上没有任何神情,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灵魂。
转身走近牌位前,直直跪下去,看着上面一个个名字。
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苏青容向前走了几步,待看到一个名字后,眼睛蓦的睁大。
白山宿随着她的视线一同看去,瞥见漆黑的牌位上,
田霜两个字,明晃晃的刻在上面,很是显眼。
“若这里是田霜,那我们见到的是谁?”苏青容似是在发问,又似是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