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侵犯吗?
不,我不要!
我惊恐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梁单轻吻上我的锁骨。
谁来救救我!裴竹!裴竹你快来帮帮我!
梁单的吻逐渐向下。
我发出几声嘤咛,却不自觉泪流满面。
“不痛的……我轻点……”
梁单把头埋在我脖子处蹭了蹭。
下一秒,剧痛让我猛地仰起头,发出濒死般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你出去!我不要啊啊!”
或许是叫声太过凄厉,梁单一把抓住我乱舞的手,震惊地看向我。
我泪眼模糊地与他对视了几秒,突然发现自己的灵魂落到了实处。
宿主走了。
我解脱了。
那一瞬,我的眼泪抑制不住地疯狂流下。
我哭到喘不过来气,手却是抵住梁单,拒绝他任何接触和靠近。
待到心情平复一些,我哽咽着跟他说明了真相。
梁单听完,沉默良久。
最后他缓声说道:“事有蹊跷,你所言我并不尽信。”
“若想和离,”梁单顿了一下,“待我明日出征归来再议。”
说罢,他合衣去了外室。
红烛被屏风开合带起的风吹灭。
月华从窗沿流进,一地惨白。
我抽泣着看着眼前一切,手指死死遮着床褥上鲜红的血迹。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新婚夜。
夜半云散,桌子一角突然熠熠生辉。
我不受控地朝那光芒投去视线,发现原是裴竹送我的那颗夜明珠。
记忆随着眼泪又一次的汹涌朝我扑面而来。
应该是在某一年春分,我们上山摘取新鲜竹叶回家酿酒。
彼时已近科举,路上我便打趣着让裴竹即兴为我做一句诗。
他随口念了一句。
我没上过学堂,不懂他诗中那个所谓的“海”字,好奇问裴竹什么是海。
他想了想,单手指天,跟我形容:“海是由很多的水构成的天。”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头。
裴竹看我样子发笑,指尖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听懂了么,就在这里‘哦——’?”
面对他我向来坦诚:“确实没有。”
见裴竹并没有生气,我便顺着杆爬,用手捏住他的袖角晃荡,央求他道:
“那你能带我去看看海吗?让我看看我就明白了。”
裴竹遗憾摇头,眼睛看向我:“海太远了,我也没去过。”
他话锋一转:“但我可以给你捎一颗夜明珠来。”
“夜明珠?那是什么?”
“一种海中异宝,据传是人鱼的眼泪凝结而成。”
“人鱼?”
裴竹耐心解释:“一种半人半鱼的妖怪,经常用美貌和歌声蛊惑海边的水手,然后吃掉他们。”
我被吓得一抖,紧张兮兮地劝裴竹:“我不要了,你别犯险。”
“没事的,那只是眼泪而已。”
“……”我憋红了脸,终于还是小声地道出心声:“那要是你也被蛊惑了怎么办?”
裴竹一愣,继而笑开。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俯下身:“你知道人鱼的眼泪是怎么来的吗?”
“人鱼这种生物,残酷冷血,因此它们与人类不同,很少会流下眼泪。”
“而这就意味着,它们每一次落泪,都是因为动情。”
动情。
我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感知到一点裴竹的意有所指。
“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送你这个了?”
他温声问我,我却不敢再直视他。我胡乱点了几下头,红着耳朵想跑开,却被他一把揽入怀里。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脸颊。
“那我就收一点学费。”
次日,我带着夜明珠满心愧疚地去往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