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歆忍了很久,可终究没有忍住,抽泣声变成了痛哭声。
“怎么了?”听到声音的席睿辰慌忙冲了进来,却不小心撞在了玻璃门上。
“没事,不小心烫到了。”梁歆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严重吗?”席睿辰因为看不到除了瞎紧张什么也做不了。
梁歆道:“没事,不严重。”
“不严重会哭吗?”席睿辰皱着眉,“梁歆,万一我永远都看不到了,你怎么办?我永远不会知道你伤在哪,你只要不出声,我永远不知道你是在哭还是在笑……”
梁歆拉着他的手:“没事的,你看不到了,我会告诉你,生气也好难过也好,我都会告诉你。今天是晴天,或者是雨天,门口的树长多高了,花是不是开了……我都会告诉你的。”
席睿辰听着她的话,重重地叹气:“梁歆你会觉得烦吗?和一个瞎子在一起,你会失去很多。”
“怎么会呢?不是和以前一样吗?”梁歆故作轻松,“以后你都不会嫌我卫生有没打扫干净了,我偷偷在菜里放头发你都不会知道。”
“呵——”席睿辰无奈地笑着。
“好了,收拾一下去医院吧。”梁歆擦汗眼泪,却有更多的眼泪掉下来,但是她死咬着唇,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梁歆。”席睿辰叫她。
“嗯。”她应着。
“你是不是在哭?”席睿辰问道。
梁歆屏住呼吸,然后道:“没。”
席睿辰突然伸手摸她的脸,梁歆立刻后退一步。
“过来!”他的声音不容拒绝。
梁歆立刻擦干净泪水,靠近他。
席睿辰触碰到她的脸颊,虽然没有摸到眼泪,可他还是叹息一声道:“不要偷偷哭,你说过的,生气也好,难过也好,都会告诉我的。”
“好!”梁歆答应着。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李一鸣过来开车带他们去医院。
医生检查以后还是之前那些话:“视神经损伤,在国际上的治疗都是一个难题,能不能恢复真的很难说,况且席先生都不愿意配合治疗。”
梁歆看了席睿辰一眼,然后对医生道:“医生,他会配合治疗的,请你一定要帮帮他!”
医生点头:“只要你们配合,我一定会尽力配合。”
“那医生,请问怎么治疗?”席睿辰问道。
医生回答:“主要就是营养神经药物治疗,甲钴胺,维生素b类,注射用鼠神经生长因子,还要进行光刺激形成有个反馈,有可能会促进神经的功能的恢复。”
谁都知道,这会是一个极度漫长的过程。
离开医院时,谁都没出声,直到三人坐在车上时,梁歆才拉着他的手说:“别放弃,至少医生说了,有希望的。”
“好!”席睿辰点头,哪怕只是恢复一点也好,哪怕只是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也好。
李一鸣将他们送回别墅以后,还要赶回公司。
在他离开前,梁歆说道:“谢谢你,李助理。”
李一鸣笑了笑:“谢就不用了,只要你能和席总好好的,别再折腾来折腾去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一鸣离开后,梁歆陪着席睿辰在客厅听音乐,才开始十分钟,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梁歆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李一鸣,直接开门道:“李助理,你是忘了——”
话说到一半,看清门外的人时,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徐舒苒看到梁歆很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梁歆冷着脸反问她,“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还有脸站在这?”
“是谁?”屋里的席睿辰出声问道。
梁歆啧啧了两声,然后道:“你的小情人来找你了。”
席睿辰慢慢走到梁歆身边,摸索到她的唇,然后低头亲了她一下:“你找我吗?”
“不是我,是你的新女朋友。”梁歆捧着他的脸转向了外面的徐舒苒。
席睿辰又笑着转了回去,说道:“不还是你吗?”
梁歆咯咯地笑了一声,然后转头问徐舒苒:“你还要继续看我们恩爱吗?”
徐舒苒不甘心,出声道:“阿辰——”
梁歆瞪着她,阿辰你妹,谁允许你这么叫的!
席睿辰却是装作没听到:“梁歆,关门吧,好像有蚊子,真吵。”
“好咧!”梁歆啪地一声甩上门。
等两人重新在客厅坐下时,梁歆却一直没说话。
“梁歆?”席睿辰试探着叫她。
“干嘛?”梁歆没好气地问。
“为什么不说话?”席睿辰问她。
“听音乐啊,讲什么话?”梁歆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
席睿辰笑了笑:“那为什么不开心?”
“谁说我不开心了?我开心的很!”这回答就很假了,她的声音傻子都能听出情绪来。
席睿辰拉着她的手:“不是说好了,生气也会告诉我的吗?”
“我不在的时候,她是不是一直来?”梁歆语气硬邦邦的。
“谁?”席睿辰明知故问。
“那只臭蚊子!”梁歆没好气的回答。
席睿辰失笑:“就算我眼睛看得见,我也未必能分清每一只蚊子,你说的蚊子我没有见过。”
梁歆哼了一声:“鬼信!看看人家,阿辰~阿辰~叫的多亲热!”
“我只想听你叫。”席睿辰摸了摸她的脸,“只想听你的声音,就像今天早上一样。”
“席睿辰!”梁歆瞬间想起早上的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脚踹向他,当然力道小之又小,几乎可以说只是碰了一下他的腿。
席睿辰不用看就知道她在害羞,在她的腿碰到他的时候,他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半开玩笑道:“这么主动?”
“主动你妹!”梁歆猛的抽回腿。
席睿辰笑着:“过来,让我抱一下。”
梁歆扔了一块抱枕给他:“慢慢抱吧你!”
“今天早上某人……”
梁歆立刻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席睿辰你有完没完!害不害臊!要不要脸!”
席睿辰笑着,顺势将她圈在怀里,然后亲着她的耳朵:“叫我的名字。”
“席睿辰!”硬邦邦的语气。
“不是这样,你懂得。”说着又咬了一下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