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事故后我在医院醒来。
医生说我大概率会患上失忆症。
看着坐在病床前的女友，我起了逗弄的心思，装作一脸疑惑：“美女你是？”
女人盯着我眼睛，沉默数秒后淡然开口：
“同事，一个部门的。”
1．
病床前顾雪在说这话的时候。
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平淡，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只是同事吗？
我手机里紧急联系人那栏，填的可是她啊。
我的病情，医生如果没悉数告知顾雪。
想必她也不会守在我病床前吧。
“耽误你时间了，我很抱歉。”
我面色平静，却心如刀割。
顾雪没有抬头看我，她假装不停滑动手机。
表现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见我给她的答复，顾雪匆忙起身礼貌的冲我微笑：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美。
但我却感觉很陌生。
我也微笑，一直目送她走到病房门口。
在门口快合上的时候，顾雪忽的停下脚步，她侧着脑袋：
“秦风，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别那么逞强。”
说完这话，门口被轻轻合上。
我脸上的笑容也转为自嘲。
她这算什么？
叮嘱还是关心？
亦或者良心发现？
刚才她明明都说了那么残忍的话。
我跟顾雪已经谈了5年恋爱。
大学最后一年，我跟顾雪告白。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正式成为情侣关系。
毕业后，我们又进入到同一家旅游公司做导游。
我带国外团，她带国内团。
由于公司有明文规定，怕影响工作效率，所以明确禁止发生公司恋情。
直到去年我跟顾雪都成为公司里的金牌导游。
这条规定才解除。
我曾经问过顾雪要不要公开恋情，毕竟地下恋情的关系太让人难受。
但都被她以事业为先做借口拒绝。
甚至我都已经不知道，我跟她到底还算不算情侣。
不过今天我等到答案了。
看来医生口中那个大概率失忆，对顾雪来说毫无威慑力。
她甚至都不担心我是不是真的已经失忆。
就敢当我面表明同事关系了。
我猜，她大概已经不在乎我了吧。
也对，毕竟人不能一心二用。
要是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她还怎么去跟吕茂茂郎情妾意呢？
2．
我不是个喜欢空穴来风的男人。
跟顾雪长达五年的恋爱中，我对她的一切早就无比熟悉。
她掌心里的纹路，我闭着眼都能画出来。
一切的开头，都得从那个帅男人进公司的那天说起。
公司里的HR是个小姐姐，某天她突然拿着张面试简历冲到我办公室。
“秦风你快看看，这个男人都快比你帅了。”
“你该有点忧患意识了呀！”
HR小姐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约她出去吃饭。
因为这已经是她第N次这么做了。
我无奈摇头，从她手中接过简历：
“吕茂茂，长得的确比我帅。”
“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森林就留给他吧。”
我刚想把简历还给小姐姐，就无意中瞥见吕茂茂在父亲姓名那栏里填写的名字。
吕建山。
原来这男人的父亲，居然就是我们旅游公司的大老板啊。
难怪了。
难怪从那个时候开始，顾雪就经常出现在吕茂茂身边。
她甚至还把这个男人招进她们组，说他将来肯定是一个有潜力的导游。
我当时还劝她说，你这样直接把一个新人放进组里。
对其他还在考核期的新人不太公平。
结果顾雪却不以为然：
“秦风，这个吕茂茂的专业不仅对口，而且他还精通三门外语，将来肯定是个可塑之才。”
“考核期的新人，你那个组就多收留一点呗！”
面对顾雪的满脸哀求，我沉默着点头。
却不曾想，我会因此失去自己唯一一颗树木。
3．
顾雪开始在公司里明目张胆跟吕茂茂拉近关系。
她仿佛把我当成可有可无的旁人。
某天，我鬼使神差的打开音乐软件。
登陆了一个音乐账号。
这个账号是我跟顾雪从恋爱开始后，就一直共同使用的。
里边有很多歌单。
都是这些年来，我为她逐一建立。
有她喜欢的动漫歌曲，粤语情歌，欧美流行等。
还有我们曾经窝在被窝里，一起听的郭德纲相声。
但那天，我发现所有的歌单都已经被删除。
在账号关注一栏里，多了一个新的用户。
顾雪跟吕茂茂互关了。
就在我跟她曾经共同使用过的账号下。
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我都不知道她是故意这么明目张胆，还是完全不把我当回事。
这是第一件我忍她的事。
4．
其实男人跟女人一样，一旦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
大家都会变得无比敏感。
只需要一点点风吹草动，我就能够从中嗅出端倪。
这第二件事。
就是有一次我正在国外带团，落地住进酒店后我拿起手机想给顾雪报平安。
结果打开微信朋友圈，我就看到她发了一条最新的动态。
那个时候，正是国内旅游的黄金周。
顾雪带了一巴士的游客去看雪山。
照片里顾雪跟三十多个游客拉着横幅，站在空旷的地上。
吕茂茂并肩跟她站在一起。
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两颗脑袋互相倾斜靠拢。
“绝美日照金山！”
美丽的雪山配合上顾雪激动的文案，我打算一笔带过。
毕竟都是一个团的，一起拍照很正常。
我刚想拨通顾雪的电话，HR小姐姐的信息就先发了过来。
是一张照片。
不对，应该说是一张截图。
吕茂茂朋友圈的截图。
“秦风哥哥，日照金山好美哦，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呀！”
我回小姐姐好的，一定会有机会。
视线却迅速落在那张截图上。
吕茂茂的文案让我格外刺眼：“日后与你同行。”
两个人的文案连起来读。
可谓交相辉映。
“绝美日照金山，日后与你同行。”
我感觉自己的尸体有点不舒服。
关机，睡觉。
5．
除开我刚醒来的那天，之后顾雪就再也没来看过我。
五天后，医生说我身体已经没问题，可以出院了。
我从护士妹妹羡慕的眼神中，接过一大束康乃馨。
是顾雪下单找人闪送过来的。
行吧，还算有点良心。
要不就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拨通了顾雪的电话：
“顾雪，我今天出院了，你能过来陪我吗？”
电话那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激动。
顾雪先是啊了一声，语气十分不自然：“秦风，我现在很忙，要不我请个假？”
好吧，她甚至连一句恭喜都没有。
已经这么陌生了么？
我苦笑着挂断电话。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地址后我倒头就睡。
梦中，我又回到了刚工作那会。
那时候的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游。
甚至就连自己的上司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
我比顾雪早半年进入公司，每天我除开熟悉各种资料外。
就是疲于应酬。
有一天晚上，我喝得很醉。
散场后已经是深夜，地处郊区的我根本打不到车。
我实在走不动了。
在完全丧失意识前我给顾雪发了定位。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我身上多出一件厚厚的羽绒服。
她身上则穿着兔宝宝睡衣，脚下的袜子都只是穿着一只。
见我醒来，她哽咽着朝我身上锤：
“秦风，你喝不了就别逞强，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
“你那么重，我刚拖着你没走几步就摔倒了。”
“屁股疼死了！”
“你必须赔偿我损失费，请我吃宵夜！”
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我一把将顾雪揽入怀中，承诺将来一定会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她的脑袋枕在我肩膀。
使劲点头。
你看看，原来我们曾经如此相爱过。
怎么突然就变得陌生了呢？
我起身离开医院。
在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我顺手把那束康乃馨扔了进去。
花很香，但已经不是为我而开。
6．
付钱下车，上楼拿出钥匙。
门口被我轻轻推开。
客厅的窗帘被吊起，阳光就这么洒满其中。
电视机上正播放着我看不懂的言情剧。
顾雪坐在沙发前，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倾听。
时不时还给对方回过去几条语音。
她全程嘴角都带着丝丝笑意。
丝毫没有发觉我已经站在门口几分钟了。
“顾雪。”
听到我的呼唤，她有些惊慌的转过头。
然后她下意识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脸上的笑容牵强：
“你这么快就到家了。”
家么？
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现在却又让我感到陌生的地方。
我缓缓走到她面前：“我们聊聊吧。”
成年人的分手总是很平静，甚至就连胸中满腔怒火都能被压制。
我跟顾雪的分手过程，称得上和平。
在我们彼此划分好关系后，我能明显感觉到，顾雪轻微的舒了口气。
就好像如释重负那般。
我没有等来她的对不起．
只是我在帮着她收拾行李的时候，她一脸幽怨的看着我：
“秦风，你好像一点都不会难过。”
啊？
我没有难过吗？
在她跟我说我们只是同事关系的时候。
在她跟吕茂茂郎情妾意的时候。
在我出院一句恭喜都没收到的时候……
我的心早就已经碎掉了，只是她听不见而已。
你枕在别人的胸膛，又怎么能听见我心碎的声音呢。
送顾雪下了楼，临别前我问她：
“你是喜欢吕茂茂这个人，还是他大少爷的身份？”
我想知道，我到底输在哪里。
又或者我只是心有不甘吧。
毕竟我跟顾雪相处了五年，就算是一条狗都处出感情了。
打开出租车车门，顾雪往里探进半边身子。
她把头压的很低，声音却异常坚定：
“秦风，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我不想一辈子，都只是做个普通女人。”
不错。
曾经我爱过的那个女孩长大了。
懂得为自己今后的幸福生活做打算了。
最起码这是一句实话。
走吧顾雪，我们的路从此就到头了。
7．
分手归分手，但天塌下来也得照常上班。
刚回到公司的前几天的确有些尴尬。
毕竟每天跟顾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但看到她眼光已经不再我身上停留后，我也就释然了。
今天好不容易熬到午餐时间，我第一个就往公司的食堂赶去。
我还是跟以前读书的时候一样。
只要饭点一到，就能看见我奔跑的身影。
刚进餐厅，我就看到顾雪跟她的组员都在。
当然，吕茂茂也在其中。
而且他还跟顾雪坐在一起，后者正贴心的帮他夹菜。
她脸上那股子笑意，看得她组里成员大气都不敢喘。
看来这段恋情，顾雪应该十分满意。
“哟秦风，看来住院对你小子来说不算事儿啊！”
“吃饭还是一如既往的积极。”
“不过这样也好……”
说话的人是老陈，他是我在公司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老陈的眼神在我跟顾雪之间游离。
一副我懂的表情。
老陈之所以会成为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是因为他是我师傅。
我跟顾雪之间的地下恋情，从进公司的第一天起老陈就全都知道。
但他并没有把我的事情抖出来。
相反，老陈还让我加倍努力。
尽量把重心放在工作上，等有了钱，自然就能娶到心爱的女人。
“我没事，吃饭吧。”
吃饭时我不爱说话。
老陈自然也没再继续。
10分钟后，等顾雪她们团队离开，老陈这才重新开口：
“秦风，你住院这几天，张经理就调到总部去了。”
“这个空出来的经理位置，你得好好把握啊！”
“顾雪就是你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我懂了。
老陈这是让我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我递给他根烟，“那是自然，我还指望多赚些钱。”
“以后再遇上合适的，老子直接原地结婚。”
别看我说得轻巧，其实内心多少还是有些介怀的。
对于感情，我并不是属于那种可以立马脱身的人。
我都不知道这算缺点还是优点。
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挺好笑。
人家顾雪都另寻新欢了，我还在这怀旧个屁。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也不怕你小子生气，自从知道顾雪跟你分手后，我他妈就来气！”
“她就这么笃定，自己傍上了吕茂茂，吕建国就能让她做儿媳妇？”
“想靠着吕茂茂这大少爷来争夺经理的位置，我呸！”
我把手里香烟灭掉，笑着拍了拍老陈肩膀：
“其实顾雪做得也没错。”
“我只是看不惯这个吕茂茂而已。”
“明明腰里揣着个死耗子，却非要冒充打猎的。”
8．
回到公司的这几天，表面上大家都一如往常。
但其实我跟顾雪分手的事情早就传开了。
对于我跟她之间的隔阂，所有同事都保持着高度一致的准则。
那就是能不让我们碰面，就尽量不让我们碰面。
所以，很多事情处理起来要比以往繁琐些。
我也乐于接受。
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跟顾雪有什么交集，直到一个星期后。
顾雪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到我办公室。
“秦风，我以为你会选择辞职。”
哦。
她原来不是过来跟我道歉，是来跟我撕破脸的。
我冲了杯咖啡请她坐下，等待着她继续开口：
“秦风，你也知道，张经理这块的业务，原本更多的就是倾向于国内团。”
“你能力虽然不错，但国内这块你资源的确不如我。”
“我认为你应该放弃。”
我全程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她的脸。
刚才她说话时体现出来的那股子女强人气质。
让我感觉到十分陌生。
看来还真像老陈说的那样，顾雪真把自己当成了吕家未来儿媳。
她刚才话里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
不管我识不识相，有吕茂茂在她身边撑腰，她总会坐上经理的位置。
如果我要跟他争，很有可能会得不到好下场。
哦……难怪她过来让我主动放弃了。
原来顾雪这是在关心我！
“顾雪啊，你变心我还能接受。”
“但你不能变性啊！”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真的很垃圾！”
顾雪黑着脸没回答，起身走出我办公室。
或许她读懂我的话了吧。
9．
我实在没想到，刚跟顾雪谈话完的第二天。
吕茂茂就找上门来了。
或许是因为公司里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们恋爱的消息。
吕茂茂就这么趾高气昂的出现在我面前。
他切断我正在冲咖啡的水源，帅气的倚靠在饮水机边上：
“秦风，我知道你跟顾雪谈了五年。”
“但这又如何？现在她是我女朋友！”
我端着纸杯站在原地，一脸平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仔细观察吕茂茂。
别说，这臭小子还挺帅的。
比我高，脸上的皮肤也比我好很多。
他的手指修长，一看就知道从来没干过重活。
同样，吕茂茂也盯着我。
见我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有些不耐烦的继续开口：
“你跟顾雪的那个歌单，就是我给删的。”
“雪儿说过，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听过那些老掉牙的歌曲，她不喜欢以前的生活你懂吗？”
“知道吕建国么？公司董事长！那是我老爸，我带雪儿跟他见过面！”
“我爸特喜欢这小姑娘，他说雪儿的工作能力很强，她是最适合留在我身边辅佐我的女人。”
“秦风，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还是自己主动离职吧，这样也避免让大家尴尬！＂
“这样你骂雪儿是垃圾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我重新接水，勺子不停搅动杯中的咖啡。
咖啡香浓的气息很快弥漫开来。
我轻轻撮上一口，语气自然：
“吕先生，亏你还是高材生呢，一开口就跟个傻逼那样。”
“公司里所有离职手续，都要按部就班走流程，最后再递交给董事长审批。”
“别忘了，你只是实习生，你有权利让我离职么？”
将咖啡一饮而尽，我将纸杯揉成团朝着吕茂茂扔去。
看着飞在半空中的纸杯，吕茂茂愤恨躲开：“你要干什么！”
我眼皮都没抬，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扔垃圾啊，谁让你站在这里。”
咔擦一下，纸杯应声落框。
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桶里。
10．
我刚回到办公室，HR小姐姐就屁颠屁颠跑了进来。
她气鼓鼓的叉着腰，盯着吕茂茂的眼神中就快迸出火来：
“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应该他简历给烧了！”
我让小姐姐息怒，这才多大点事情。
不就是被劈个腿，男方再过来护个犊子嘛。
都是小意思。
“然然，我跟你分享一条至理名言，要不要听？”
HR小姐姐头点得跟小鸡啄米那般。
然然这小姑娘还挺可爱的，以前我怎么没注意到。
看来以后我得多跟她接触接触。
我用文件拍她脑袋：
“以后谁敢给你使绊子，你连坑带石子儿都给他铲了就行！”
11．
张经理调动的事情很快就落实下来。
公司决定，给张经理调动的事情开一场欢送会。
一来是为了给张经理践行。
其次，就是为了能在公司里，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替代这位置。
活动选择在一个大酒店的商务包厢举行。
所有公司的员工跟高层都来了。
就连公司的董事长，吕茂茂的老爹也亲自参与。
他老人家就坐在饭桌的C位，有种一览众三小的感觉。
我生来性子比较凉薄，也不太爱凑什么热闹。
我就这么被然然拉到饭桌边缘坐下。
前半部分的主题大题就是吃饭，边开会边吃饭……
搞得我十分不自然。
毕竟像我这种吃货，在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更不喜欢说话。
好在这一部分的内容，大多都是赞美张经理为公司的付出。
酒足饭饱后，饭桌被撤下。
瞬间转换成KTV加台球等娱乐局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顾雪被吕茂茂拉到身边坐下。
而吕茂茂的不远处，就是吕建国董事长。
这个男人看上去大概50多岁的样子。
头发还算浓密，脸上的皱纹也比同龄人要少上很多。
想来保养得的确不错。
但不管怎么看，我都看不出吕茂茂跟吕建国长得相似。
根本就是毫无关系的长相。
在娱乐活动开始前，吕建国拿起桌上的话筒拍了拍。
紧接着，他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很高兴大家能过来参加这次活动。”
“今天除开为张经理践行，我还要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情。”
12．
听到吕建国的话，我停下跟然然的划拳。
我目光看向吕建国。
却看到顾雪有些紧张的抓住吕茂茂的手，脸上神情羞涩。
好像是在等待着董事长接下来的话。
吕建国声音中气十足：
“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我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他刚大学毕业，我就让他到公司里工作。”
“一来可以让他尽早的步入社会，二来就是我也想早些把他培养成公司接班人。”
“今天就趁着为张经理践行的机会，我就把犬子介绍给大家认识。”
吕建国笑容和蔼，他慈祥的目光掠过吕茂茂，然后跨越人群看向我这边：
“小风啊，你坐到爸爸这边来，跟大家郑重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