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在身上缠了好几道,虽然穿着衣服,但毛刺还是让她浑身不舒服。
为了力求真实,化妆师在她手腕和脖子等裸露的地方都画上了特效妆,满身的勒痕让人触目惊心。
陆尧还嫌不满意,把麻绳的绳结拆散,胡乱一系,毫不留情地吐槽,“这些绑匪又不是专业的,系不出这些花里胡哨的绳结,他们要的是实用,而不是美观,你们搞的跟捆绑play一样,去绑架绳子还没绑完警-察就来了!”
几个场务羞愧地低着头。
阮冬在监视器后面阴阳怪气,“说不定她就喜欢这样呢!”
叶桉没空搭理她,只当没听到。
在场的人都一心扑在工作上,都对她这种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的行为很不齿,也没人回应她。
早就习惯了说什么都有人附和的阮冬,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反而觉得很尴尬。
“向晚,等会儿你要从外面偷偷跳进来,帮叶桉逃脱,记住,你只是一个大学生,面对绑匪理应有一点害怕和软弱,你按照真实的心境去演就行。”陆尧仔细地说戏,“然后你带着叶桉爬上这些箱子,躲在上面的阴影里,听到了吗?”
“听到了。”向晚严肃地回答。
对于他来说,这相当于是一处高光戏份了。
也是他这个角色成长中最重要的一幕,在这个场景里,他最爱的女人被绑匪勒索,而他的退缩导致他眼睁睁地看着叶桉被绑匪欺侮,这件事让还年轻的他心神剧震,同样也在女主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不过别绑匪欺侮的那一幕要过两天才拍,今天场地有限,先拍后面的戏份。
向晚很重视这一场戏,准备的也很到位,所以当叶桉和他从集装箱上摔下来的时候,谁都没反应过来。
只有在站在一边的封远州,看到那坠落的身影,疯了似的跑过去,硬是在叶桉落地之前,接住了她的身体。
可集装箱足足有两米高,毫无防备地摔下来,叶桉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胳膊甩在一旁的箱子上,后腰也撞上了下面一层凸出来的箱子边缘。
“啊,好痛!”叶桉抽着冷气。
不用说,她就知道肯定是又撞到后腰了,之前撞到的地方针扎一样疼。
陆尧也吓了一跳。
他的剧组安全工作一向做的很好,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向晚从另一边爬起来,痛苦地走过来,“桉姐,对不起。”
叶桉知道这不怪他,朝他摇摇头,从封远州怀里挣扎起来。
一双大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身体,不让她起来,“你去哪里,我抱你过去。”
“嘶,不是,这箱子有问题。”叶桉痛到抽气,可还是冷静地继续说,“箱子上面被人做了手脚,用来放东西的木板下面被人放了一个滚木,我们趴上去的时候滚木滚动,带动上面的木板一起滑动,我们没有着力点,这才摔下来。”
一口气说完这些,她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
这下她也没有力气一定要从封远州怀里出来了,老老实实待在他怀里。
封远州听完,阴鹜地看着那倾斜的木板,凌厉的目光扫过现场的工作人员,“这就是你们的安全措施?”
声音冷的像是浸了冰碴子。
负责道具的场务一个激灵,急忙解释,“我们布置场景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滚木,所有的道具都有编号,之后要归还给影视基地的,我们的道具清单里并没有滚木!”
说着,他害怕封远州不信,爬上箱子把滚木拿下来,指着上面理应有编号的地方,“你看,这上面没有编号,不是我们的道具!”
人群后面的阮冬脸色一变。
她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仓库用的都是影视基地的道具。
“谁做的!”封远州充满戾气的目光扫过现场所有人。
可每个人都摇头说不是自己做的,突然,封远州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看向阮冬,“是你。”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剧组里的人都很喜欢叶桉,这么多天里也没出现什么意外,偏偏阮冬以来,道具就出了问题,不怀疑她根本不可能。
就连陆尧,也看向了阮冬。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阮冬镇定地否认。
只不过一瞬间,她就想好了脱身的方式,“那个工作人员也说了,所有的道具都有编号,那个滚木偏偏没有编号,而我作为一个常驻剧组的摄影师,不会不知道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用没有编号的道具?”
说完,她忍不住在心里夸自己。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一个漏洞变成自己脱身的理由,也只有自己能够想到了!
可封远州不吃她这一套,似乎认准了是她,“最好不是你,我先送叶桉去医院,等我查出是谁,我要让她付出百倍的代价!”
说完,他抱着叶桉疾步而出。
叶桉这才找到机会插嘴,“不用去医院,你办公室不是有红花油吗,擦一点就可以了。”
“闭嘴!”封远州忍无可忍,臭着一张脸。
叶桉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曹星星已经把车子停在了基地门口。
等到了医院,叶朗也接到曹星星的消息,骑着机车到了医院,他人没到,声音先到,“封远州,你就是这么保护桉桉的?”
他早就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叶桉留在榕城!
他就该履行自己作为哥哥的责任,强硬地把叶桉带走!
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封远州也一脸深沉地站在病床旁,眉目间皆是寒冰,少见地没有反驳。
不管叶桉受伤的原因是什么,他都逃不了干系。
如果是阮冬干的,那就是因为他才伤害叶桉,如果不是阮冬干的,那也是他没有做好安全措施。
“你们俩够了啊。”叶桉无语地看着两个人,“摔一下而已,还没你们俩打架伤的重。”
虽然腰确实很痛,但都是皮肉伤,来医院都已经够夸张了,现在还搞得多严重一样。
“你能跟我们比?”叶朗见她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
封远州也深深地看着她,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