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峰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不孝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你!你现在却帮着那个女人说话!”
安铭宇站起来,从一地狼藉中走过去,站在楼梯前,转身说道,“姚远峰,你为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小的时候,你就只知道敛财,学校里开家长会,你连我上几年级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安倾阿姨在照顾我,她去世之后,你马不停蹄娶了现在的老婆,还生了个女儿,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为了让我听你的话,你趁我不懂事让我吸食毒品,虎毒还不食子呢,姚远峰,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害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安铭宇不是个好人,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要对付安予欣,就自己动手,别想让我当马前卒,我不是个傻子!”
他早就被毒品折磨的瘦成竹竿,眼窝深陷,此时声嘶力竭的控诉让他看起来犹如恶鬼一般。
姚远峰看着这个唯一的儿子,不由语塞。
安铭宇喘了几口气,神经质地大笑几声,又像看仇人一样看着姚远峰,“是你把我害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安予欣那个贱女人也不是好东西,这个时候回来说不准就要抢安家的基业,姚远峰,你也很担心吧哈哈哈哈!”
他猖狂地笑着,上楼去了。
姚远峰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像是下了决心。
……
第二天一大早,叶桉就出现影视基地。
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时间与你皆过客》这部电影终于要开机了,她提前一天过来,参加开机仪式。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部剧的总导演,陆尧。
陆尧肤色透着不健康的苍白,细碎的刘海遮住半边眉毛,发尾扎成一个小揪揪,穿着一身宽大的休闲服,整个人都带着一股颓废艺术家的气质。
没想到他这么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竟然已经是炙手可热的大导演了。
“陆导,您好。”叶桉大方的伸出手去。
“你好,我知道你。”陆尧眼神里透着忧郁,“我昨天看到了你的热搜。”
“那是个意外。”叶桉解释,“我本来没想透露身份。”
陆尧点点头,不再搭理她,低头翻看剧本。
叶桉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收了回来。
这个陆尧跟传说中没什么两样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来世界上所有的大艺术家都很有性格。
“叶桉,过来一下。”场务大声喊她。
叶桉像是被按下了开关键,忙不迭地离开陆尧身边,小跑到场务小刘身边,“小刘,怎么了?”
小刘怪异地看着她,“封总在休息室等你。”
叶桉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鄙夷,心中不由暗骂封远州。
他一个大老板,剧组的注资人,就这么跑到剧组来,要求见她一个十八线小明星,这是亲手给狗仔送绯闻是吧!
看,连一个场务都认为她是靠关系靠脸上位了!
她气呼呼地走到休息室门外,哐哐敲门。
“进来。”封远州的声音传来。
叶桉不客气地推开门,就要习惯性地讽刺他两句,却看到房间里还站着两个保镖。
她收敛了几分,皮笑肉不笑地问,“封总大驾光临,有什么吩咐?”
封远州皱眉,却没像以往那样讽刺回来,“我来片场看看,开机仪式我这个老板理应到场,顺便给你撑撑场面。”
“不需要!”叶桉一字一顿地拒绝。
给她撑撑场面?这是来撑场面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也让剧组的人习惯习惯,毕竟以后我是要经常过来的。”封远州冷声道。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昨天的热搜已经把她的身份爆出去了,如果这时候又爆出她是陆尧新电影的女一号,那肯定会有无数人认为她是靠关系进来的。
甚至连片场的工作人员也会这么认为。
而她独身一人,只有曹星星一个助理,肯定会吃亏。
如果这个时候,他经常过来,顺便传达嘉星娱乐对叶桉的重视,才会让他们对她慢慢改观。
他出现在这里,代表的就是嘉星娱乐。
大老板看重的人,这些人多少会给他一点面子。
叶桉听他这么说,当场就想呛回去。
她拍戏他经常过来算怎么回事?
“封总,封老爷子说,您过段时间就要跟阮小姐结婚了,为了维护封家的名誉,也为了避免有什么绯闻传出,您最好不要离开封氏总部的范围,且不能和异性单独相处,也包括所有的商业合作伙伴,出门时要带着我们,在公司也要安装监控设施。”
显然,这番话是说给封远州和叶桉两个人听的。
叶桉直接就目瞪口呆。
这条件跟关押犯人有什么区别!
听听,不能离开封氏总部,不能和异性单独相处,时时刻刻有保镖跟着,还得安装监控。
对封氏来说,封远州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工具人啊!
连一个保镖都能面不改色地威胁他,尽管保镖身后站着封老爷子,但仍然能够说明,封家根本没把封远州当一回事。
叶桉心中暗爽。
前几天封远州还把她软禁在合缘居,这没几天报应就来了。
不过以她对封远州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这样一个雷厉风行,不择手段的狠人,怎么可能会被威胁到。
可她没想到的是。
封远州跟她想象的正好相反,面对保镖的威胁,他连一句反驳都没有!
即便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接受,“我知道了。”
叶桉再一次目瞪口呆,看封远州的表情就像看一个假人。
这是她认识的封远州吗?
真的没被人魂穿?
封远州当然没被魂穿,他心中已经怒火横生,但他知道,这是他布局的关键时刻,小不忍而乱大谋。
“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叶小姐说。”封远州沉声说。
保镖犹豫了一会儿。
或许是封远州没反驳他的威胁,也或许是对封远州还残留着几分敬畏,他还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