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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恶心
这么多年,洗掉了元福身上原本的意气风发,即便当时每个人的家中都是贫苦的,可与现在一对比,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好容易旧人相逢,两人说话越发客气,这又有什么意义的?
“奴婢怕您生气,他们都说梅儿不会讲话,所以才……”
卖给了人伢子之后,人伢子险些因为她乱说话的性子将她打残了去,还好,学会了人精一些,哄得人伢子没有大骂不说,还可以吃点好东西。
这是旁人得不到的待遇。
“说说,我进宫了之后你发生了什么事?”
元福坐在了私宅中的湖边,哪里修建了一处亭子,示意梅儿跟着坐下。
梅儿不敢违抗,低头坐了下去,静静的听着元福的话。
可是紧张的双手依旧在摆弄着衣角,却不知这是她兴奋的不得了。
元福出落的比以前还要帅气,即便是太监那又如何?
这样的人何必在乎他是不是太监呢?
“自从你走了之后,人伢子来买走了我,我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日子,后来才辗转到了侯府,勉强安顿下来。”
梅儿说的风轻云淡,却让元福怒火中烧。
转念一想,当时的这种情况不少,不过很多女孩子都被打死了,没有机会将委屈说出口。
眼见着梅儿还能出现在自己面前,想来十分的不容易。
“在你做了那盘糕点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从前是里面个子最高的,每天都说保护我们,可是现在,你倒是没有我高了。”
元福打趣的说着,梅儿也在他的话语中逐渐的放松了不少,轻笑一声,“那也改变不了小时候你总被人欺负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保护你,你怕是更惨,现在还嘲笑我?”
两人斗嘴起来,旁边的下属目瞪口呆,不是吧?
这两人莫不是动了心思?
好家伙,真把他们当摆设。
“哈哈,就你嘴厉害,当时来京城的路上,有人为了抢东西和你吵架,你愣是一个人打了回去,哪怕鼻青脸肿都没吭一声。”
元宝到现在都记得梅儿挡在他身前的样子,那一句‘只有我能欺负他!你们谁都别想!’
到现在还不断的萦绕在心头。
或许,那是他童年得到的唯一的温暖。
想到入宫后的日子,元福不面自嘲。
一开始被送到了最为低贱的地方,他不断的刷恭桶,还要想方设法的去维系关系,不然每一次他做活太慢都没有饭吃。
在最后,一个雪天,他抱着一堆恭桶冻僵在了雪地里,还好当时皇上路过,这才能将他救起来。
一直到现在,皇帝的救命之恩让元福不敢忘记,所以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心甘情愿的去做。
在皇宫中,谁能保证手上不曾沾染上鲜血呢?
“你呢?一直都在关心我,现在瞧着你有了自己的家,也实现了小时候你说的,再也不被别人欺负,我倒是为你高兴,也为你难过。”
二人都是奴才,不过是各为其主,但是元福却是个实打实的三品官。
莫说别人,哪个官员得罪了他都得被扒层皮。
前提是,此人当真做了危害朝廷的事。
元福闻言,抬起头,对上了梅儿那双心疼的眼眸,骤然心里狠狠一疼,“我……”
很多到了嘴边的话想要和梅儿诉苦,如同儿时那样靠在一个像是大姐姐,实则比他还要年幼的女孩怀里哭一场。
可是却发现,似乎自己早就忘记了眼泪是什么东西。
“没事,再苦再难的日子也都过去了,跟在皇上身边,皇上对我自然是极好的。”
“你不想说那就不说,没关系,我明白。”
梅儿永远善解人意的样子刻画在元福的心中,元福抿了抿唇,“走吧,一起去前厅吃饭?”
“不了,夫人还在府中等我,我出来的事情,夫人不知道,睁眼见不到我估计要担心了。”
想到姜云晞,元福一直没有想清楚。
既然知道自己同梅儿早早相识的事情,为什么姜云晞不利用这一点让梅儿做什么?
当真是为了梅儿?
眼看梅儿要走,元福下意识想要伸手拽住梅儿的袖子,却又退后半步,猛然想起如今在府中估计也有不少势力盯着。
若是知道了梅儿的事情,怕是要用梅儿来威胁自己。
“也好,那就先回去,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告诉你家夫人,我愿意帮她,”
元福开口直接许诺,不是为了旁的,若当真是梅儿说的那样,也算感谢姜云晞好好对待梅儿。
现在能把下人当人的主子,少之又少。
“我家夫人?就希望我能开心点。”
而后露出了一脸真诚的笑意,这一抹笑印在了元福的心中,久久不曾散去。
眼见着梅儿的身影离开大门后,身边的下属上前几步,“主子,如果想要照顾梅儿姑娘,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接过来?放在侯府二夫人手中,您放心吗?”
闻言,元福再度恢复了那张不近人情的模样,冷道,“我自有安排,怎么还轮到你来管我了?”
“属下不敢。”
姜云晞将事情处理明白,沈墨壁那边怀孕的事情一传开,顿时,就连魏世清都惊讶了。
这么大的胆子,若是换了一个大夫,只要把脉就能看出来。
想到这,魏世清甚至想到了沈墨壁会被人赶出府中,不曾想,不少的赏赐都朝着沈墨壁的房中送了过去。
这件事两人压根没有商量过,魏世清被吓得魂了没了。
沈墨壁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跟他商量此事?
“二公子,您这是要去哪?”
沈墨壁的丫鬟看到魏世清来了,赶忙上前阻拦了两步。
闻言,魏世清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来到了沈墨壁的院子周围。
赶忙收拾了心情道,“听说嫂子怀了身孕,我夫人身子不适不方便出来走走,所以要我来瞧瞧,看看大嫂的身体如何。”
大丫鬟怎么看不出魏世清的心思,心中冷哼,面上依旧笑着,“您放心,如今大公子宠的很,日日都在夫人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