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凌夭夭脸黑了：“伤得这么重！”
凌恒升把衣袍整理好，说：“就是撞了几下，他没打着我，我把他打得才厉害！”
凌夭夭：“你居然还得瑟上了？”
凌恒升只是想安慰她，叹息：“你别来这里，快回去吧，别让妹夫担心。”
凌夭夭：“你别叫我们担心才是，都被关到县衙了，你还想瞒着谁？怎么？是不想告诉我？那臭不要脸的怎么你了？”
凌恒升：“只是论词有异，争论时气血上头了。”
“呵，你看我像个傻子吗？”凌夭夭道，“你不说也行，我去问表兄！”
凌恒升连忙站起身拉住她：“别闹，快回去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但他这会儿怎么可能拉的住凌夭夭？她出了屋，转道直接去张学子那处。
宋璟肯定和凌恒升串通一气的，这两个书生有时候一根筋得很，宋璟若是答应保守秘密，那嘴也是不好撬开的。
张学子正趴着龇牙咧嘴，见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走进来，眼前一亮。
凌夭夭见这人贼眉鼠眼的，冷笑：“苦主就是你啊？怕不是碰瓷讹人的吧？”
张学子不傻，很快反应过来：“你是凌恒升的妹妹？”也只有凌夭夭会在这时候出现讽刺自己。
凌夭夭：“你故意激怒我兄长，让他打你，又拒不私了，就是为了把他钉死在这牢里吧？为什么呢？为了让他失去春闱资格？为了自己少个劲敌？还是……有人指使？”
张学子冷嗤：“你个娘们儿信口胡说，我乃是堂堂举子，自有一身傲骨！你那哥哥辩论不过就恼羞成怒，把我打成那这样，想拿一点银钱堵住我的嘴？做梦！君子不为二斗米折腰！”
凌夭夭托腮：“你说的倒是，不过我不信有什么是银钱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是钱不够多。”
张学子不屑。
“一百两？”
“二百两？”
“五百两？”
张学子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凌夭夭笑：“黄金。”
那就是五千两的银票了！
张学子眼珠子左右摆动。
凌夭夭：“五百两黄金都不肯啊？张公子倒是个有气节的人，很好。”她拖长了腔调，笑容变得有些古怪。
“打架本就是双方都有错的事儿，就算我兄长罪行更重，但你也难保不会落下一个污点，正常人若能有私了的路子，怎么可能走公了这繁琐又有损名誉的事儿？除非那幕后之人给你的好处，不是金银可比的。”
凌夭夭慢悠悠地说着，果真看到了张学子震惊的神情。
凌夭夭：“现在你可想告诉我了？你可考虑清楚了，你幕后之人能用这么阴毒的手段，真会信守承诺？可别被卸磨杀驴了。”
张学子还真有了这个忧虑。
凌夭夭：“你此时退步，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安全离开，你也知道，我们夫妻在大临县根基极深，而又有容尚书府庇护，你该能放心吧？”
她知道此人已经松动了，却没想到他思索后还是拒绝了：“你们兄妹真是不要脸！仗势欺人，有钱就了不起！我太不会向你们低头！”
凌夭夭眼神一冷，无趣起身。
“辱骂官眷命妇，又是什么罪名？”
张学子一愣。
凌夭夭侧首问身边的衙役：“他方才先后骂我的几句，算辱骂吗？”
衙役看看那人，实话实说：“回夫人，应是算的，判处的是截舌之刑。”
凌夭夭呵呵笑，回看张学子：“张公子，你的舌头还要不要了？”
张学子脸都白了，舌根隐隐作痛。
先礼后兵，凌夭夭问：“如何？私了还是公了？”
张学子半天憋出一句话：“私了！”
“这不就得了吗！”凌夭夭笑得开心，“来，让张学子按个指印，咱们回府吃酒去！”
张学子摁了手印，忙道：“等一下，五百两黄金呢？”
凌夭夭坦然道：“哦，跟你骂我的罪名抵消了，那就二百五十两吧。”
张学子被她的不要脸震惊到了：“你这是出尔反尔！”
凌夭夭：“怎么？难道张公子的舌头抵不过二百五？”
张学子脸色涨红，但想着二百五也行，反正和解书签都签了，不要是傻子！
“那银票呢？”
凌夭夭：“稍后我身边的人会来送银票，有府衙作保，张公子等着就是。”
出了屋，凌夭夭便对香薷道：“派人盯紧了他。这种人，难保不会反咬一口。”
香薷：“是，太太，不问问幕后之人吗？”
“不必，我多少猜到了，等等看。”
凌夭夭解决了这事儿，带着两个兄长出了府衙。
“我说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儿？一根筋，但凡说出实情，过错方可能就可以逆转了，真想吃牢饭啊？”凌夭夭恨铁不成钢，她相信哥哥打人肯定是有理由的，但他跟死鸭子似的闭口不言，宋璟也不肯说，她也没办法。
凌恒升：“把你牵连进来了，是我不好。”
凌夭夭：“那你还想自个儿处理了？怎么处理？前因不肯交代，按着那理由，你就得蹲多久的牢？说不得连一身功名都没了，寒窗苦读十年，如此功亏一篑，你还想光耀门楣，给母亲长脸？”
凌恒升抿唇不语。
宋璟：“表妹，你别说了，表弟他也是气过头，都是我不好，若没拉他去劳什子聚会，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凌夭夭知道他是好意，想带兄长一起去透风，结识几个友人，那不要脸的挑事，跟表兄没有关系。
“不过你们今后也得小心些了，表兄说，是和两个好友约好了，后来才碰上另外两个，那张学子又故意挑衅，不肯私了，是有人在背后撺掇，说不得是想害哥哥受这牢狱之苦，更甚者就是为了让哥哥无缘举业，否则何必如此？”
宋璟：“什么……”
凌恒升皱眉：“我没得罪什么人，怎么可能有人如此害我？”
宋璟想了想：“莫不是知道你的才名，想让你腾出这位来？”
“可春闱还有几个月，那人如何知道我能上榜，又如何能确信没了我自己就能榜上有名？这般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