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辈的好意,凌夭夭很是感激,拜托凌三郎帮自己接舅父舅母回去。
凌三郎现在赶的骡车本就是她家的,今天一行人赶回家正在准备明天的食材,凌孟氏不请自来一番闹事,他这才受托来找凌夭夭,不过是再带两位长辈一起去村里,没什么麻烦的,马上答应了。
凌夭夭嘱咐完,赶着自己的骡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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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请回吧!”凌宋氏铁青着脸。
媒婆不高兴了,叉腰道:“你这妇人好生无礼啊,聘礼都收了!说不嫁就不嫁?”
关系到儿女,凌宋氏立场明确:“谁收了聘礼,你找她要闺女去!”
凌孟氏凉凉的说:“大嫂,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们都是为了夭夭丫头好,你说说,那丫头成天往外跑,不知检点,这样下去怎么嫁的出去?李家的虽说是个鳏夫,但他是个手艺人啊!一年稳定能挣好几两银子,多少人羡慕呢?而且他只有一个闺女,夭夭嫁过去给生个带把的了,不愁没地位。”
“你闭嘴!”凌宋氏气得指着她,“我家夭夭好好的名声,你休要说这些抹黑她!你算什么?凭什么给我女儿安排婚事?那李家那么好你怎么不把你的女儿嫁过去!”
凌孟氏也不怕她,“你这人怎么好心当做驴肝肺啊?我一片善意你不接受,还这样蛮横,怪不得教出那个整天在外面卖弄风骚的女儿!”
“你……”凌宋氏面对她那满口污秽的嘴,简直一肚子气。
“嗷呜!”
“啊啊啊,疯狗!滚开!”
“汪呜!”
凌孟氏被那黄狗吠得脸色发白,对凌宋氏喊道:“你眼瞎了?还不把这只疯狗赶走!”
凌宋氏正被她气得骂不出话来,此时有小黄帮忙,她哪里会阻拦?
“娘!你说句话啊!这门婚事可是你应下的!”凌孟氏马上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凌老娘。
老不死的,就知道在背后躲着装好人!
凌宋氏看向婆母,眼神很失望。
凌老娘抓抓衣角,还是道:“老大家的,我们都是为了夭夭好,你就别那么固执了。”
媒婆不耐烦了:“你们到底讨论好了没有!快点把日子定下了,我好回去跟李家确定婚期啊!真是不懂规矩,来了半天没说给口茶喝。”
“谁在我家乱叫呢?”
凌宋氏莫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做娘的,反而觉得长女很给人安全感。
小黄听见熟悉的声音,停下了吠声。
凌夭夭冷着脸走进来,站在母亲身边,扫过三个外人,“这是我家,跑到我家来颐指气使,谁给的脸啊?”
“你就是凌夭夭啊?”媒婆绕着她看了一圈,脸上堆起笑,“你个丫头有福气了,隔壁村的李家看上你了,你是不知道,那李家当家的可是村里最能干的,在镇上有一份好差事,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虽然大了点,年纪大的会疼人啊,李家有钱,你嫁过去都不用做农活,没有公婆需要你伺候,多幸福啊。”
凌夭夭冷笑:“那么抢手,会二十多岁还在打光棍?”
媒婆有些尴尬,“那人家眼光高嘛……虽然前头娶了一个,那早早就没了,只有一个两三岁的女娃子,也不会碍着你将来的儿子继承李家的财产……”
“坏人!坏人!你们要把我姐姐卖去做后娘!你们都是坏人!”
凌蓁蓁从隔壁房跑出来,拿着东西往媒婆和凌孟氏身上砸,那气势,居然还把小黄吓跑了!
凌蓁蓁知道后娘,村尾有一户人家就是续娶,他家的大儿子天天背后娘欺负。
村里的人都说那后娘是个坏心肠的,为了钱嫁给一个老男人,是不要脸。
在小丫头眼里,后娘就是恶媳妇,是被人骂的,她不想姐姐被人骂!
“哎呀,这哪来的疯丫头!”媒婆气的不行,就要去打她,凌夭夭及时抓住媒婆的手,按住一处穴位,就叫她发出惨痛的叫声。
“我最后说一次,都给我滚,这顶天的好婚事,谁爱要谁要,我凌夭夭,他高攀不起!”
她咬字清晰,尾音还带着一丝狠厉,听得媒婆心里一颤。
凌孟氏甚至觉得心底一寒,可到底还是不甘心:“这婚姻大事都是长辈做主,你别给脸不要脸!”
凌夭夭嗤笑:“长辈?姓孟的,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现今的长辈唯有我的母亲,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想冒出来找存在感?”
凌孟氏马上道:“好啊,你个不守孝道的东西!你阿奶你也不认了?”
“阿奶?”凌夭夭看向一旁的凌老娘,“这几个月,我们可少了阿爷阿奶的赡养费?可你们可有半点把我当作孙女?我在外做生意,在学馆教书,每天县城村子两边跑,你可有问过一次累不累?可有关心过我们一家四口一心半点?每次来,不是要钱就是要肉,我们都随你了,现在你还要把我卖给一个鳏夫?别说什么为我好,那家真那么好,凌姗姗怎么不嫁?你们是为了图谋我的嫁妆我们家的家业,还是单纯为我好,各自心知肚明!”
“我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总之,若想相安无事,你们就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别来给我整幺蛾子,我自是念着一丝亲缘的,若是得寸进尺,那一拍两散!”
凌老娘被说得面红耳赤,心里歉疚不已,又觉得这个孙女实在不给自己做阿奶的面子,当面斥责自己,也太横了。
凌孟氏更是直接骂着凌夭夭:“你个不敬长辈的贱蹄子……”
“够了!”
一声浑厚的男声,中断了满屋子的吵闹。
几人看去,却是宋舅父、宋舅母急吼吼赶来,宋舅父一向端正的脸此时也是难看的可怕。
“兄长……”
“舅舅!”凌蓁蓁终于看见站在自家这边的亲人,激动地跑过去,带着哭腔指着媒婆告状:“那个坏人要把我姐姐卖给别人做后娘!他们还骂娘亲和姐姐!”
凌孟氏心里微微杵了一下,却还是嘴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