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能关店。”凌夭夭说道。
喻宏朗深知她的顾虑,还是劝道:“但若开店,那些人上门找麻烦怎么是好?你这店里人手不足,而县衙的人不可能次次都来得及时,若是安排衙役看着店铺,这场面也不怎么好看,更不会有人上门买东西,对于也不妥。”
这真是两难的境地了。
凌夭夭沉吟片刻,说道:“也妥,就听大人的。”
“凌姑娘不必忧心,我定会查明一切。”
凌夭夭抬头,便撞进那平静无波的黑眸。
看不出情绪的眸子,依旧是一副温润模样,叫人忍不住信任他,觉得此人可堪托付。
凌夭夭回过神,“大人就这般相信桃夭坊的东西?”
“自然。”喻宏朗轻笑,缓言道:“你不是送了家母好些胭脂水粉?她不是用的好好的?”
凌夭夭笑道:“那也可能是我讨好大人和夫人,自然不敢用次品去卖好了。”
喻宏朗笑了笑,没说话。
“大人,该回了。”谭义提醒道。
凌夭夭忙道:“那我就不叨扰大人了,您慢走。”
喻宏朗凉凉地看她一眼。
凌夭夭低眉送客呢,压根没发现。
等人走后,凌夭夭便把店内的人都叫到跟前来。
她先看向黄杰:“没伤着吧?”
方才他挡着人,也是辛苦的,就怕推推搡搡的撞着了。
黄杰摸摸头道:“哪至于伤着?姑娘放心吧!”
凌夭夭点点头:“这几天咱们就关店,等着官府查清原委再开张,你们不用担心,清者自清,等结果出来,我们桃夭坊还能继续做生意,我正准备出一套新品套装,到时候再宣传一下,也就能过了这个风头。你们且都回家等着,就当休假了,到时候且有的忙呢。”
黄杰的家就在县城,自是应下了。
凌小花到底年纪小,忍不住问道:“夭夭姐,真的没事吗?那些人看起来都不是善茬,又都有咱们桃夭坊的凭证……要是她们咬死了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啊!”
凌夭夭安抚道:“放心吧,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不会叫背后的人得逞。明日你和阿河一起回村里,我还得去学馆授课。”
“姑娘,要不你明日就别去学馆了,要是有人纠缠可怎么好?”康河不太放心。“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
凌夭夭摇头,说道:“不能耽误双仁学馆的课程,再说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怎能因为担心有人使坏就扰乱了自己的安排?”
凌小花道:“可是夭夭姐一个人在县城也不好啊,要不我们都不回了吧?再说了,要是这时候回去,家里人肯定问东问西的。”
这倒是,凌夭夭应承道:“那等休沐日再回去。”
几人谈好了,便收拾起店铺。
既然暂时不开店了,一些货品得收回仓库妥善放好,柜台货架也得擦干净了赶上防尘布,一些角落放好防虫鼠的药粉。
忙完了,黄杰才告辞离开,走之前还说:“开店定要知会我一声,我就在家等着咱们桃夭坊重开那天!”
凌夭夭弯唇笑道:“好!”
不过一场算计,她若是在这里栽了,未免太丢人!
第二天凌夭夭照旧出发去双人学馆,康河不放心,还想跟着,凌夭夭只让他守好桃夭坊,他这才不得已留下了。
康河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凌夭夭才到双仁学馆外,就见不少人堵在门口,吵吵嚷嚷。
好在凌夭夭早有防备,从侧门进了。
她们没有堵侧门,只堵正门,想来也不是真心闹事,不过是为了摆出声势扩散舆论罢了。
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别说桃夭坊了,就连双仁学馆的学生都容易受影响。
上课的时候,可见一些学生心不在焉,时不时打量着她,或是悄悄瞧向外头。
凌夭夭沉下脸,冷声问。
“你们可还记得第一天入学时我对你们说过的话?”
学生们面面相觑。
凌夭夭道:“若你们不能静心,便把书册第一页抄上三回,我们再上课。”
有一个女孩怯生生问道:“先生,你不怕吗?”
“怕什么?”凌夭夭淡淡道,“心中有鬼才怕,心里没底才怕,既是坦坦荡荡,便不惧豺狼。”
她的冷静让这些女子们安下心来。
既然先生说没事,那一定会没事。
桃夭坊先是被人告上门,又是闭门不做生意了,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但凌夭夭也不会坐以待毙。
街坊中先是传桃夭坊卖了黑心的东西,害了人,没多久,又传这背后有鬼,那些烂脸的,竟都在这些天内发了横财,也不知财从何处来?
人们总是对这类八卦充满好奇,很快就有不少人四处打听。
那李家,原不过是个支摊卖货的,竟然买上了一处新宅子。
郭家,前些日听说他家儿子欠了赌债,这下居然还清了。
张家,给未来儿媳妇家送去二十台聘礼。
……
而有几户虽然没有露富,却也被人扒了个底朝天。
人呐,多多少少有眼红的心理,看着人家发了横财,想方设法地探听一二,看看是如何发的财,若是自己捞不着油水,那就更加不平衡了。
相比较之前抗疫救人不求回报的凌夭夭,这些过去与自己差不多的邻里忽的发迹了,百姓们心里有杆称,信哪个,不信哪个。
加上官府查的认真,很快便查出了原委。
“你说是谁?”凌夭夭微微抬高了声音,不敢置信。
喻宏朗:“确是你家佃户,同娇韵轩里应外合,不光是此次,上次你家豆酱被仿,也有王家人的功劳。”
娇韵轩便是过去县城内颇有名气的胭脂铺子,会对桃夭坊下手也是意料中的事儿,但那王家佃户……
凌夭夭实在看不出来,那些老实的人会动这歪心思。
“倒也不是有意为之,据查,这是王家媳妇透露出去的,却也是不明就里被套了话,但若不是她这儿漏了口风,鸿宾楼和娇韵轩也不会那么轻易得逞。”喻宏朗看着她的脸色,解释道。
凌夭夭道:“我明白了,只是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