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花虽然嘴碎,却不会违背长辈的嘱咐:“阿奶说了送你的!”
凌夭夭知道这孩子本性不错,笑道:“五奶奶心疼我,我也不好意思白要呀,还有这个,给你买糖吃。”凌夭夭说着塞给她五个铜板。
凌小花顿时觉得手上重的很,不肯收。
“你平时那么照顾蓁蓁,就当我的心意吧。”
凌小花和不少孩子都玩得来,却很照顾凌蓁蓁,平时凌蓁蓁受欺负她也会帮忙出气或者喊大人,凌夭夭心里都知道。
背着背篓,凌夭夭往自家走去,路上遇到一些熟人,都笑着打招呼。
因为瘟疫,有些人不敢出门,外面走动的人并不多,但一些存着侥幸心理和为了生计的却不怕这个。
凌夭夭回了家,就见凌蓁蓁坐在炕上绕丝线。
“蓁蓁,你做什么呢?”
“绕丝线!娘亲说要做绣活卖银子!”凌蓁蓁脆生生道。
“娘亲和哥哥呢?”
“去地里了。”
凌夭夭点头,自己坐在一边摘豆子,摘了一会儿那边母子俩就回来了。
看他们欣喜又意外的眼神,凌夭夭问:“怎么啦?你们这么高兴。”
“那些地不是很旱,看起来土质没那么差。”
凌宋氏高兴地说。
凌夭夭心知肚明,笑道:“我们运气不错,等过几天里正家帮忙找了佃户,我们就把地租出去吧?”
都是昨日说好的,没人反对。
凌宋氏又问她这些黄豆打哪来的,听说她要做豆酱,疑惑道:“什么豆酱?”
“这个黄豆发酵做出来的,可以做蘸料或者佐料,特别好吃,我想做成了就去镇上酒楼卖,应该能卖不少钱。”
母女三人一起剥黄豆,坏的都要选出来,喂鸡吃,凌恒升想帮忙,被凌宋氏赶去念书了。
今日已经和她一起去地里耽误了,可不能再不温书。
现在一家子能否翻身,都看凌恒升的科举之路了。
三人摘着豆,凌夭夭一边说制作方法,外面有了男人的喊声,却是凌大春兄弟,带着三个少年,五个男人高矮胖瘦均有,站在外头很有压迫感,凌宋氏紧张地站起身。
凌恒升也下了床,凌蓁蓁则是好奇地打量。
凌夭夭好笑地解释:“没事儿,我刚刚去里正家顺带提了想翻修屋子的事儿,估计是五奶奶叫来帮忙的。”
几人松了口气,一起迎出去。
凌宋氏一个劲儿的道谢。
凌大春笑道:“弟妹别客气,你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现在外头乱,你们住着破屋也不是一回事儿,不安全,所以我们才尽快赶过来,人多力量大,保准没多久就给你们做好了!”
他们带了材料来,又是修屋顶,又是做门窗,又是修栅栏,凌恒升只能帮忙递东西。
凌宋氏为了避嫌,只能站在外头等着,凌夭夭年纪也尴尬,被她拘在身边,只使唤还是小丫头蓁蓁帮忙倒水什么的。
凌蓁蓁心里高兴乐得很,不捣乱。
凌宋氏闲不住:“走吧,咱们给做饭去。”
“娘,放心,我们付得起工钱。”
全家现在最有钱的就是凌夭夭了,凌恒升的钱不能动,凌夭夭的足够付了。
凌宋氏点头:“村里帮忙干活一人是三十个铜板,他们五人来,做大半天,却是要赶工的,我们还是按一天的价钱给。”
凌夭夭点头。
凌宋氏毕竟是秀才妹妹,又嫁了秀才,读的书也不少,当初未嫁时就操持一家,眼界其实是有的,她自己省钱,但并不吝啬。
一家人早上吃了个饱,本是打算和一些人一样只吃两顿饭的,但今天有人来干活,凌宋氏拿上钱去村里的小集市买食材。
过了一个时辰,凌宋氏就做了五花肉苦瓜汤,搭着买来的白面做了两屉馒头。
就着白嫩香喷的白面馒头,吃一口香甜软烂的五花肉,再搭上一口甘甜微苦的苦瓜,喝上一口热腾腾的汤,浑身舒畅。
吃完了,六个男人休息着坐了一刻钟,就开始干活。
凌夭夭看着,现在屋子的门窗都翻新了,连四周的围栏都扎的结结实实,五个大力气的男人分工合作,速度很快,她悄悄看了,所做的东西质量很好。
一个下午过去,破败草屋就变成了结实木屋。
对一家四口现在的情况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
晚上凌宋氏做的主食是糙米粥,熬得很稠,几乎是饭了。
还有两盘菜,其实有炒鸡蛋已经算奢侈了,但男人们干活容易饿,凌宋氏早上就买了两条鲫鱼。
晚上的菜色也很丰盛,鱼头豆腐汤,香椿炒鸡蛋,清蒸鲫鱼,猪肉炒莴苣,清炒冬瓜。
下午凌大春的儿子侄子做了两张桌子,几张椅子,恰好分男女两桌吃,凌恒升作为家里的男丁“家主”,陪客吃饭。
母女三人就在厨房里吃,她们桌上只有汤、炒冬瓜和猪肉炒莴苣,汤里自然没有鱼和豆腐,都是清汤,但三人也吃得很高兴。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透,凌恒升把凌夭夭准备好的小布袋递给凌大春,凌大春也没当回事儿,带着弟弟子侄一起回家。
饱餐一顿,五人都很高兴,一路说说笑笑,脚步轻快,回到家才发现袋子里竟然是三分碎银子,折合约莫有三百文钱。
凌二春不由得惊叫道:“这升哥儿真是,我们才做一个下午,那就值得这么多钱?我听说他们分家都没分得多少钱。”
“不成,爹、二叔,他们一家四口不容易,我们不能收这钱。”凌大春的儿子凌通忙道。
另外两个少年瞅瞅,没说话。
凌大春去了正堂,说了这一回事。
里正娘子叹道:“那家是好的。下午夭夭丫头来摘黄豆,还按价给钱,甚至给小花几个铜板哩!”
转头问道:“你们可都把屋子修好了?”
凌大春点头:“娘放心吧!我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全都修的稳稳当当。”
“那就好,银子收下吧,以后多关照他们就是。”
且说凌夭夭这边,正在研究豆酱。
“姐,这黄豆都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