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目的
云倾袖2023-04-13 21:032,098

  南郊,车件厂房。

  滴答……滴答……

  水滴一颗颗砸在苍白脸庞,视线一片模糊,四肢百骸渗透的凉意能刺穿皮肉。

  隋宁艰难地掀眼皮,目之所及仍是阴森冰冷的环境,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伫立门口。

  她舔舔干裂的唇,腹中空空如也,试图开口求饶,可喉咙挤出来的全是哀鸣气音。

  已经关了快一个星期。

  隋宁不晓得江宴行留着自己作何打算,本来打算让她付出代价,可后来……

  那晚的诡异情景闪回脑海,她惊骇猜测,或许江宴行是因为她钱包的合照才临时改变主意。

  照片上只有三个人……

  一串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打断隋宁的思绪。

  恍然抬头,隋宁瞳孔骤缩,在这么阴冷潮湿的地方,竟看见了宋栖棠的身影!

  苦笑蜿蜒过嘴角,她错觉自己可能在做梦。

  “隋宁!”

  熟悉的女音带着仓皇快速靠近自己。

  隋宁努力分辨呼唤的真伪,万念俱灰的心忽然升腾起卑微而迫切的希望。

  “栖棠……”她动动嘴皮子,干涩眼底倏然涌出泪水。

  宋栖棠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隋宁身畔,看着她狼狈地坐在湿凉地面,双手被铁链捆着绑身后,胸口起伏,压抑一路的怒火终于爆发。

  “她只是手无寸铁的女人,你们下得去手?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宋栖棠急怒攻心,问完又发现自己找保镖责难显得很白痴,只能蹲下身去解隋宁的铁索,“隋宁,你怎么样?”

  保镖声调平板,“宋小姐,我们是奉命行事。”

  这些保镖全是江宴行亲手教出来的,也曾经吃过宋家饭,结果都投靠了他。

  宋栖棠折腾半天,没钥匙,解不开锁链。

  听见保镖提到江宴行,她气恼,一腔憎恨尽数灌脑,愤愤丢掉链条,“江宴行呢?”

  话音刚落,一只纸飞机打着旋儿擦过头皮,自上而下贴着地面悠悠掉脚边。

  宋栖棠仰头。

  男人漫不经心斜倚二楼,望进她怒意灼烧的双眸,两根手指并拢至太阳穴轻轻划一下,嘴角微勾,混不吝的痞气溢于言表。

  悠闲浪荡的姿态让宋栖棠莫名手足无措,她的平底鞋重重踩过纸飞机,脊骨挺直,不偏不倚衔接江宴行视线。

  咬咬唇,正想开口,江宴行却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开了。

  他是那般的沉稳笃定,好像自信他无论提出多么苛刻的条件,宋栖棠都会迫于现实答应。

  “栖棠……”隋宁孱弱的音色飘进耳朵。

  宋栖棠重新疾步走向隋宁,郑重许诺,“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再坚持一会儿。”

  ——

  保镖替宋栖棠打开门。

  这家破旧的厂房荒废已久,二楼有间房是做办公室用途的。

  宋栖棠踏进去,面庞冷若冰霜,盯着双腿懒散架桌边的男人,“隋宁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江宴行随意撷取唇边的烟,淡淡扫一眼宋栖棠,“你求人还躲那么远?”

  办公室本身空间狭小,江宴行的气场犹胜五年前,性格阴晴不定,云淡风轻的一记眼神便如阴云压寨。

  狗男人在权力的金字塔顶层享受五年,估计有点心理变态,很喜欢被底层蝼蚁仰望的优越感。

  宋栖棠瞳孔散了光,唇角绷着,迟疑几秒,终于驯服地往前抬脚。

  “我不知道隋宁做了什么事惹到你,不过能不能请你放过她?她家人报警了,你迟早要交人,隋宁吃了不小的苦头,以后会记住教训。”

  她自觉态度相当的委曲求全。

  天花板装着旧式风扇,一盏电灯笔直垂吊,细细的电线交错五页静止扇片映在斑驳墙壁。

  四面光照不甚明晰,晕黄的光影纠缠着窗格缝隙,一圈圈萦绕宋栖棠头顶,渲染出年代久远的复古美。

  她低眉顺眼,泪痣妖媚,卷翘的睫毛投落阴翳扑向山根,整个人清寂而冷静。

  “报警如果有用,我也不会通知你来领人,养条狗我还能看家护院。”

  江宴行淡然敛眸,目光若有若无顿在指间夹着的烟,“她伙同安保公司的职员偷起跃参展的钻石,负责销赃分货,你凭哪点求我网开一面?”

  宋栖棠错愕,手指紧了紧,哑口无言。

  她立时联想到,隋宁前阵子信誓旦旦承诺会有法子筹措医药费。

  所以,隋宁是因为她铤而走险!

  “大小姐,几天不见,你选择性失忆了?”

  江宴行百无聊赖掸掸烟灰,低冷的嗓音倏然穿透光斑直击宋栖棠耳膜。

  “你差点把贾平昌的命根剪了,谁保住你,心里没答案?一份人情还没还,又厚着脸皮找我讨另一份人情,买卖不是这么做的。”

  江宴行饶有兴味瞥了眼宋栖棠清妩的脸庞,隽黑的眉戏谑挑起,眼神直白得令她刺心,“我只睡过你一晚半而已,和我谈条件,你的资本呢?”

  宋栖棠的面上交掠阴郁,眼睫眨动,薄薄唇片被牙齿来回狠劲蹂躏。

  “贾平昌的事,我确实该感激你,”她脚尖转向一侧,眼睛依然直视江宴行,“可你我心知肚明,贾平昌是被人怂恿着整我。”

  “我刚到滨城,谁会用那种下作的招数对付我,难道江先生没底?”

  “另外,”宋栖棠努力匀缓自己的呼吸,眼中霎那迸发冷厉的利芒,“听说商人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江宴行掐灭烟蒂,睨向昏黄中的女人,寡淡地笑笑,“不愧是宋显义的女儿,锋芒毕露的样子有乃父之风,可惜,终归太嫩了。”

  宋显义的名字就是宋栖棠最大的死穴,当即便尽失好语气。

  “我的城府、手段包括见识是都不如你,更不如你心狠手辣。”她侧颜清冷,唇边泛起僵硬弧度,“能请江先生高抬贵手吗?”

  江宴行的黑眸慢条斯理扫过窗台,眼尾玩味轻扬,倏忽收了长腿起身。

  宋栖棠的余光一直跟随着男人,发现他从窗台上拎起一只手提箱。

  鬼使神差,她的心猛然狂跳不休,所有注意力都不由自主被箱子吸引。

  “你说得对,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江宴行缓步走到宋栖棠面前,低头凝视她,将手提箱放在她身侧的矮柜,“这就是我的目的。”

  宋栖棠眸波滢滢,默不作声。

  江宴行哼笑,径自打开了双重锁扣。

继续阅读:第36章 更害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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