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黎落落连忙摇摇头,“没有!你们能赶到那里,我已经很感谢了!我本来还以为没有任何希望能和绍承活着逃离那里!”
她那个时候看到任人宰割却又不愿意松开她手的晋绍承,她自己早就濒临绝望了,可那个男人还是不肯放弃,一直撑到后面景明渊赶来,两人这才得以获救。
只是晋绍承自己命悬一线,呼吸好几次骤停,医生们差点无法从死神手上将他抢回来。
想到这里,女孩的眼眶不禁泛红。
景明渊见状,不由得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戴着半边面具的脸庞漾着复杂的神色:“我不是说过么?我不会让你死的。”
如果不是他之前让人盯着温思妍的一举一动,不然也不会在收到那边发来的汇报后,及时顺藤摸瓜追踪过去。
想到这里,景明渊似是想起什么,突然拉起她的手腕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对了,你还没进行全身检查吧?走,先回病房,我让他们立刻安排。”
黎落落随即挣脱开他的手,停下脚步道:“不用了,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还想去ICU那边看看绍承。”
景明渊微蹙起剑眉,“他现在还不能接受探望,你就这样站在外面看也无济于事不是么?”
女孩呼吸微窒,失落地半垂下眼帘,小嘴动了动:“但至少能时刻看着他、了解他的一些状况,这样也好过等着任何人通知我消息。”
说到这里,黎落落抬眸满怀感激地看向男人,顿了顿,继续道:“景明渊,我知道你关心我的身体,但我真的没事了!那些让我感到全身无力的药效已经消失,我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会主动找医生的!”
见拗不过她,男人眸光黯淡下来,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你要是累了就不要硬撑,及时回病房休息,知道么?”
这个小妮子眼里果然只容得下晋绍承的存在。
女孩会意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景明渊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在女孩反应过来避开之前,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继而道出一句:“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有空再过来看你。”
“好,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在目送那道挺拔的身影离开后,女孩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往一旁的电梯走去。
总感觉,她好像和景明渊之前就认识了,可是在她的印象中,根本想不起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虽然之前贺纪朗也给她一种久违的感觉,可是景明渊带给她的感觉却又多了一分微妙,以及让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
……
晚上。
黎落落短暂地回病房休息了一会儿后,便重新来到ICU病房区域。
此刻贺纪朗一行人也都来到医院,隔着玻璃窗简单地进行探望。
看到女孩来了,晋绍曦随之招手示意她,白天那张盈着忧郁绝望的俊俏脸庞此刻在大家面前重新染上笑意,“嫂子,过来。”
黎落落点点头,缓步迎上前,与此同时还不忘看向其他人关切道:“大家都吃过饭了吧?”
贺纪朗淡淡颔首,“嗯,都吃过了。小落落,你呢?”
“我也是。”
说着,女孩来到晋绍曦面前停下。
“医生说我哥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来还不能确定。但经过我们的争取,医生同意给半个小时的时间进去看看他。因为只能一个人进去,所以我们想把这个机会留给你。”
此话一落,黎落落瞳孔倏地一缩,清澈的杏眸隐隐涌动着激动之色,“真的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嗯。”晋绍曦浅笑着点点头,指向一旁年轻的女护士道:“这位护士小姐会带你去换隔离衣之类的准备,然后就可以进去探望我哥了。”
这句话落下,护士率先迈开脚步示意道:“请跟我来。”
黎落落反应过来,迅速跟上脚步,与此同时还不忘回头朝其他人挥挥手以示感谢,“谢谢你们!”
其他人皆是回以一笑,目送她的身影离去。
乔远很快敛起笑意,目光重新落在ICU病房内那道安静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幽幽叹了口气道:“绍承这次落下后遗症的可能性很大吧?昨天做了那么久的手术,伤势明显不是一般严重。”
孟森羽有些不忍地别过脸,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成拳头,“整个脑袋都包住了,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与此同时,贺纪朗拿出香烟和打火机,心烦意乱地转过身道:“我先离开一会儿。”
秦瀚见状,随即跟了过去,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我也先离开一下。”
还是去抽根烟冷静一下好了!
刚才在黎落落还没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跟他们说过晋绍承如果恢复不当,可能会存在瘫痪或者变成植物人。
他们谁也无法接受之前颇为瞩目、高高在上的晋绍承,会面临如此残忍的下场。
与此同时,做好各种防护措施的黎落落在护士的带领下,从另外一个入口走进晋绍承所在的ICU病房内。
病房内是一种冷沉的静谧感,四周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病床边连接在男人身上的冰冷医疗器械默默运作着。
这里没有一丝生气,会让人的心里不自觉产生一种面临死亡的恐慌感。
护士带她带到病床旁停下,出声提醒道:“刚才注意事项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半个小时后我过来带你出去,你把握好时间。”
黎落落会意地点点头,口罩下的小脸不自觉紧绷:“嗯!谢谢!”
随后,护士暂时离开这间ICU病房。
黎落落迈开沉重的步伐更加靠近病床上昏迷的男人,目光落在他缠满绷带的脑袋,清澈的杏眸在那一瞬间酸涩无比,晶莹的泪水随之抑制不住地往下滑落,最终藏匿在口罩中。
“是不是很疼?”
女孩动了动小嘴,声音不自觉带着哽咽。
只是,回应她的只有那些冰冷器械的运作声,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的男人依旧安静地躺在原地,往日那双狭长幽深的凤眸没有一丝要睁开的迹象,而那双曾坚定地拉住她胳膊,不让她坠落的手已经打上石膏。
据说是已经脱臼了。
黎落落只敢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五指,克制住哭腔再次开口道:“绍承,这里好安静,等你醒来后,我们就转到其它病房好不好?到时候大家都可以看到你,都可以跟你说话!对了,今天爷爷他们也过来了。”
见自己的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女孩忍不住再次哽咽,在整理了一会儿情绪,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不是都有话还没告诉对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