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之后台上的演出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更能赢得全场人的掌声,这场面比中了彩票更能让人有兴奋,更能让人有成就感。
李洛秋亦是被如此震荡的气氛感染着,同时她亦理解了为什么琴柳舍命也要参加这场大赛的意义,对于一个歌女舞女来讲,或许是她生命中的巅峰,是她可以以此为契机与那些真正赏识自己的良人相互交传信息的桥梁,此样的机会天载难逢,又如何能够让她轻易放弃呢?
果不出李洛秋所料,这之后,春月楼里的几名歌舞皆绝的女子,均被赏识她们的一些有权势的达官贵人赎身后,金屋藏娇。
与此同时,她也在紧张的准备着自己的表演,她所代替的是那个名震京城的琴柳,是这场大赛最后的最为闪亮的亮点,前世的自己虽然有舞蹈底子,但是不会轻功,在舞蹈方面自然逊色不少。
今生的自己,虽然自小未受过熏陶,但自己轻功如今是绝佳一流的,再将现代的芭蕾舞揉进古典舞蹈,自然会令那些看了一晚上古典舞蹈的人们耳目一新,她有信心能够做到与众不同。
不论哪个时代,不论何样的人物,所能欣赏到的无非是舞蹈无非皆是美,舞蹈原本就是将世间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世人,配上绝佳的器乐宣衬,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视觉享受。
从来都参透了其中真谛的李洛秋先前便将轻功融入了舞蹈,创造了一种独特的,不仅这个世界,便是未来世界的人们都不曾真正欣赏过的歌舞。
那当真是将轻功与古典舞蹈加现代舞蹈揉为一体,打破了传统舞蹈的束缚,让自己在众多的舞跳视线中脱颖而出,给世人以与众不同的绝色享受。
淡青色的大幕在起起落落中,似在演绎着一段段不同的人生,最后出场的是琴柳,也是这一晚上人家所一直期待着的亮点与高峰,人们都静静的坐在台下拭目以待。
最后的一场亦是最关键的一个曲目,老鸨紧握着双拳,竟也是难以掩饰的紧张,她先前已经知道了琴柳受伤,不知道琴柳能否在这一晚为春月楼增色添彩。
伴随着台下台上所有人的期待,大幕缓缓开启之时,从后台处涌来大片大片的云雾,台下之人离的都远一些,犹有一种恍临仙境的感觉,烟云飘渺处,七个模样标致的身着绿色荷叶衣服的仙子广袖长舒,婉转婀娜处,是极尽风情。
当时有人曾经说过,这春月楼从来不缺才女美女和银子,好象这二者成为春月楼一直久盛不衰的招牌一般。
台下的那些个王孙公子虽然久经风月场,却从未看到过如此奇妙的情景,云雾疏薄之后,显露出七个盛装的美丽女子,因为趁托上了刚才的烟云,为这几名本便绝色的女子平添了几分娴熟的恬淡之姿。
这几名女子甩下广袖,中间露出一个荷花苞,而这七名女子无形中成陪趁这朵花苞的叶子,构思不得不说精巧,布局不得不说玄美。
在七名女子甩下长袖的同时,从后台传来了如月华如清风如流水一般的琴声,众人便听得从荷花苞中传出一个清美女子的婉转多情的声音: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享单。终日恹恹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那个时代的人也许没有听说过柳三变,李洛秋却听说过,而且是极其有喜欢其词,早年价也常常因为思念,与人通信时常有佳句暴出,如今这台盛会让她重新思想了过往种种,心里悲苦,不由临时添加了这首柳三变的妙词。
台下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听了这首词之后,不禁摇着手中的折扇区频频颔首,都在心里赞叹着琴柳姑娘的多才多艺。
只是令得李洛秋不曾想到的是,这一首窃来的柳三变的词,竟会在日后成为大苍国文人附会时必重复吟喏的上品,这青楼之中的女子喜欢就不必说了,便连着平素那些茶楼酒肆都时有传唱,并乐唱不疲。
吟完这首舒发了自己郁闷心情的小词,曲调忽然发生了变化,四周的七位仙子都面朝外做倒地伏状,中间的莲花突然绽放,而那些不知是何东西做的莲瓣瞬时绽开成花,一个慵懒的粉装少女,面朝向大幕方向,众人只能看到她一头的栗色的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粉色的衣裙随意的飘摇着,象极是春暖乍醒的花仙子,台下之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抻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
粉装女子却不正面对视台下,只一个低旋,如体态娉婷的花蕊一般,站立在足有长约尺许的花瓣中间,微微一摇,随着音乐的节奏舒展着自己的腰肢。
这一些其实并不算是新奇,但在如些的氛围下,也当算得与众不同了。随着音乐的节奏,移动开了身体,随着音乐的起伏跌荡,少女如同一个花精灵一只足尖点上了最前边一个绿衣女子正拉起花瓣的手掌心,曼妙的身姿在一起一落的弹跳中极尽妖娆。
“娇燕婉转,掌中舞”亦不过如此,较之于飞燕,李洛秋却是又胜一筹,因为她融合了现代舞之中的芭蕾舞,是以足尖为支撑轴的,因为有惊人的轻功,加上轻盈的身体,于她来讲,完成这些亦算不得什么高难动作。
无人看得到的角落处,一位身着一身宝蓝色缎衫,身材结实,眸黑如漆的眼底泛起着无尽柔情的青年男子,看到这些的时候,不由一阵嘘叹,心道:“平时只道是琴柳的舞姿不凡,但从未知晓她还有如此了得的轻功,设若无有十年八年的武功做支撑,是断不会有如此成绩的,难不成是自己先前看错了,还是琴柳果真是身轻赛燕?”
继而似是有所醒悟般,双手交叉,嘴角噙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样不寻常的舞姿,当真是世之所稀啊!若非自己对那个妙人有着奇特的感觉,又岂能感觉得到仙境中烟云里,那载歌载舞妙人的那眉目间发散出来的神韵,绝非是琴柳所无法比拟的!想来如此的歌舞自己已经是第二次欣赏到了,当真是奇哉,妙哉!”
心之融融,意之所通,再投过去的眸光,再不与以往相同。
那是一种望向久违了的爱人的眸光,带着几许纵容,几许真情,几许熟稔,是发自内心不掺任何杂质的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