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轴画自动卷起,“啪嗒”又是一声脆响,洞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洞,凭着感觉里边应该藏着什么奇珍异宝。
李洛秋心头大喜,敢情这位宇王爷还有这嗜好啊!
不顾此时的设身处境,自然而然的动了想人一探究竟的念头。
仔细听了听外边,依然是那几个侍卫在“叽叽咕咕”有一句没一句的小声说着话,顺手从怀里掏出火石,啪的一声打着,借着亮光向内仔细观瞧。
洞里边只有一幅轴画,除此之外,竟是别无他物。
李洛秋想都不曾细想,伸手将画取了出来,一只手轻轻一抖,借助着微弱的火光,一幅惟妙惟肖的美人起舞图便呈现在眼前,而她自己在轴画打开的那一瞬时,整个人似是被施了定身术般,瞬时怔在了原地。
她所惊奇的不是画师娴熟的画艺,亦不是那缤纷的落英,以及那围绕在美女身旁似有似无的飘渺云朵,那画上之人给她此时的感觉也是,此人只有天上有,人间何曾几处闻。
非但如此,这人还竟是十分眼熟,眼熟到——李洛秋看得出神,想的忘情,在火石即将燃疼手指的时候,脸上的黑布被人突然从身后扯了下来,一个磁性十足的男声不无戏谑的说道:“美人儿,忙和了一整个晚上,这就是你所想要找的东西吗?若是喜欢,倒是送你也无妨。”
李洛秋被这突如其来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吓得心差点儿跳出心腔,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捂着心口暗叫一声,不无嗔怪的说道:“拜托,人吓人会死人的,进来也不知道吱一声吗?”
猛转过头来之时,借助着几近熄灭的火光,看到一张熟悉且刚性十足的脸颊,虽衣着不同,那抹温柔的几欲将她的整个人包裹其中的深情,让她来不及仔细回想,如同一只掉进了蜘蛛陷阱中的蜘蛛般,李洛秋极不淑女的半张着的嘴,整个人呆愣住了,动也不能移动分毫。
她身后那人的惊异程度显然不次于她,正要出手将眼前这位小女子生擒活捉的宇王爷,此时看到她的脸之后,生生的将一只伸将出来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
李洛秋今晚上虽然罩了黑色的面罩,却没有戴上那张人皮面具,用的是自己的真面目。她这样做的目的为二,一来是那人皮面具戴在脸上,无论如何演化总归是不舒服的,影响脸部皮肤的正常呼吸,所以她晚上在无人时分,基本上都是摘下来的。
二来是如果自己当真在这戒备森严的宇王府被人活捉了,没人认得她是王妃,小翠却是认得她的本来面目的,那么只要小翠施以援手,自己方可顺利的脱身后,再安然的做自己的傻王妃。换句话来讲,这也算在为她自己留有退路。
因为如果真的被生擒活捉了,想要轻易的逃出宇王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出路就是继续做自己的傻王妃。
对面的宇王爷的震惊程度,明显不次于李洛秋,甚至还要高出她许多。
就在宇王爷尚且呆愣之际,已经明显回过神来的李洛秋一个闪身,人如生翅的鸟儿一般,从窗子处无声无息的飞了出去。
一直守在窗前的阿木,没听到里边的异动,还以为王爷在同屋子中的人继续玩着猫逮老鼠的游戏呢,一个出奇不意,那个娇小的黑影已经逃离了自己的视线。
久在江湖中混的阿木自然不可能让李洛秋如此轻易的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在其后是紧追不舍。
话说李洛秋对宇王府并不是十分的熟悉,虽然如此她亦知道,不能直接回到自己的小破院子,不然的话,前边有不明所已的王石甫堵截,后边有阿木围追,甚至这中间还会有一些其他的巡逻的卫士,自己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所以,她三绕两绕的想从一处花园逃回自己的小院子,不巧的是自己对这一块的地理位置是相当的不熟悉,看来还是自己事先没有踩好点的原因。
心里着急,想着事情,一个不慎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拌了一下,险些摔倒。阿木的轻功较之于李洛秋当真是差了许多,但是,他熟悉这个王府的一切,抄近路总会轻松许多的。
可巧李洛秋拌了一跤,等她稳过神来之时,看到已经离自己不过几十米远的阿木正如一只矫捷的老鹰一般扑将过来。
李洛秋感觉自己先前那只尚未好利索的伤脚此时是火辣辣的疼,顺势躲进了身旁的一处假山石后。刚刚喘过一口气来的李洛秋,用一只手压在胸前,心有余悸的想着:如果自己再晚一步,只怕是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黑暗处,一只有些冰凉的小手,架起她向浓荫处的花圃处悄悄走去。李洛秋被小翠拉着三转两转,小翠凭借着自身对王府的熟悉,不大工夫两人走近了离所居之处不远的一处花荫地。
小翠看一眼一身黑衣劲装的李洛秋,并没有任何嗔怪她的意思,轻声说道:“我闹个动静将这附近看守的侍卫引开,腿受些轻伤,自己要当心些才是。”
未及节洛秋有任何反应,小翠一个猫着腰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前院书房处的异动,宇王爷是亲自出马的,期间只有他与阿木两人知晓此事。所以,这小跨院之中包括王石甫在内的侍卫们,对此事都是一无所察。
想想先前似乎真的有人自小院中飞出,亦或是有人从外边飞至了小院中的某间屋子的王石甫,这会儿越思越想,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路。
正在拍着脑袋琢磨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房顶上,有一个人影,弹跳间便失了踪影。
王石甫想都没想,一个纵身跳上了屋顶,向着那个已经将要失去踪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