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庄子里,除开尚处于昏睡中的徐慕扬外,原本就是那嬷嬷的身份最高,如今白小小过来了,身份最高的人自然变成了白小小,嬷嬷对于她所有的吩咐和指示都严格遵守,不敢有丝毫的纰漏。
白小小为着徐慕扬的病情几乎可以说得上废寝忘食,她每日除了晚间回自己房间睡觉以外,基本上一直待在徐慕扬的房间里,时刻注意着病情变化,并且不断的修改着药方子。
庄子里被感染的人不多,有的只是轻微症状,她列了几味草药让他们去厨房熬煮,每人每日都必须喝一碗,这方子虽然还不能彻底根除,但预防一下也是可以的。
眼瞅着在白小小的悉心照料下徐慕扬的病情没有再加重,也慢慢的有了缓和的迹象,不想她刚松了口气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外边突然传进来消息说,轩辕淮也突然病倒了,宫中太医全都束手无策,皇帝命人询问她能不能尽快医治。
轩辕淮是徐慕扬的至交好友,而且白小小同他也是有些交情的,再加上宋佳欣的爱慕,所以她不可能坐视不理,在得到消息后白小小就让人把轩辕淮带进来了,不敢把两人安置在一个房间,她索性让下人把徐慕扬旁边那间屋子清理出来,这样也省得来回跑了。
一下子多增加了一个病患,白小小又恢复成之前的忙碌,轩辕淮因为送来得很及时,所以并没有徐慕扬一开始的惊险,很快病情就稳定了下来,按部就班的喝着相同的药,他比徐慕扬好的一点是没有昏睡太久,差不多在第二天就醒过来了。
“此番多谢白姑娘了。”
轩辕淮手上力气有点弱,但还是能够捧着药碗自行喝药,他气色看着比刚进来的时候要好,只略略有些苍白,咳嗽也没有徐慕扬严重。
“治病救人是应该的。”
两人本就没什么话说,相对而坐也只有沉默,白小小记挂着一会儿给徐慕扬的例行检查,所以等看到面前人喝完药后,她将碗接过就想起身离开。
不想刚有所动作就被轩辕淮叫住了。
“冒昧问一句,慕扬他如何了?”
因为担心他们两人会产生交叉感染,所以白小小是不允许互相见面的,轩辕淮进来至今都不知道徐慕扬情况怎么样了,平日里服侍的下人们全部都覆着面,就是问了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他就有点着急。
“比你稍微严重些,但没什么大碍。”
白小小没有说徐慕扬至今还没有醒的事,只挑拣着想说的说了,现在多余的担心是没用的,不仅增加了忧虑影响病情,而且对治疗也没什么用处。
“那就好。”
听说没什么大的问题,轩辕淮一直高悬的心才落了下来,他苍白的面容一点不影响其本身的俊逸,放心下来后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看他不再担忧后白小小点头示意自己先出去了,然而刚走到门边就看到嬷嬷神色焦急,脚步匆匆的朝着这边过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原来白姑娘你在这里啊,奴婢找了你好些时候。”
嬷嬷本就上了年纪,这一通赶路让她累得不行,说话都带着气喘,但她没空闲顾及这许多,只上前拽了人就想往院门口走。
莫名被拉着走了几步,白小小赶紧站定身子不动,眉头轻蹙下疑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连日里庄子与世隔绝,鲜少出现让嬷嬷都变了脸色的事情,如今看对方这样白小小不觉心里一紧,脑子里的想法更是一个比一个不好。
嬷嬷看她一脸不说清楚就不走的架势,只得稳了一下心神将外面的情况说了,“宋小姐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庄子上,执意要进来,奴婢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所以才想着找姑娘想想办法。”
“宋佳欣过来了?”
这意料之外的事情让白小小有点惊讶,但惊讶过后就是对宋佳欣行为的生气,她进宫之前明明递了消息给丞相府,勒令她不许随意出门,没想到竟是被对方当了耳旁风。
“是啊,我们这下做下人的哪敢拦着丞相家的千金?眼看着宋小姐一会儿就该进来了。”
宋丞相在朝中的地位颇高,就是徐慕扬见了对方都客客气气的,如今宋丞相十分宠爱的女儿跑到这里来,那些守在门外的侍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真的拦着,就怕磕着碰着被丞相治罪。
“简直胡闹!”
了解了来龙去脉后,白小小面沉如水,她迈步朝着大门外走去,心里其实隐隐猜到了宋佳欣到这里来的原因,但她还是为对方这种不计后果的行为恼怒。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临近大门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吵闹声,其实大多时候都是宋佳欣的声音,只有极少数是侍卫们的劝诫。
“本小姐今天是非进去不可了,我看谁敢拦我?”
宋佳欣在得知轩辕淮病倒后就有点坐不住了,这几日寒疾爆发,加上又死了不少的人,皇帝勒令所有人待在家里减少外出,她更是被父亲派了好几个丫鬟盯着,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偷摸溜了出来,就没准备再回去。
“宋小姐您就被为难属下了,若是您有了三长两短,我们就都没命了。”
那守门侍卫也是一阵心里发苦,他这差事本来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日就染病在身一命呜呼了,好不容易挨过这么些日子,现在又遇到宋佳欣,真可以说是有苦说不出了。
宋佳欣见说了老半天这些人都不放自己进去,她心里有气就想硬闯,反正谅他们也不敢真的动手,就在她打定主意就准备这么做的时候,门内突然响起的一道清越女声立时制住了她的动作。
“几日不见胆子愈发大了,都敢以权压人了。”
在门内听完全程的白小小语气冷冷的说道,她眉目平和看不出真实情绪,就是说话的时候也不曾皱一下眉,但宋佳欣就是感觉得出她在生气,原本在侍卫们面前还气焰嚣张的人,瞬间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