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缓慢走过诸位女子身边,看她们写的字,时不时蹙眉,又时不时舒展开眉头,露出满意的神色。
直到走到白小小身边,脚步停顿。
看到整整齐齐的字迹时微微一顿,她旁若无人,全身专注,整个人沉浸在文章里。
女先生吃惊,在看到她书写的内容时,眸子闪过异色。
白容雪余光盯着白小小,注意到女先生停在白小小身旁,露出满意神色时,她的内心一急,手微微颤抖。
宣纸上墨水晕染开来。
“嘶——”白容雪倒吸一口冷气,整整齐齐的字迹上,晕染开的墨水刺眼。她伸手刚准备要撕掉重写。
这时女先生提醒,“时间不多了。”
白容雪内心急躁,她如果重写的话,肯定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去。
但却会得不到甲等……
若是又让白小小得到甲等,她得了乙等,她的颜面该往哪儿放?
白容雪咬牙,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专注书写。
都怪白小小那个贱人,扰乱了她的心神!
……
过了一会儿,女先生开口,“时间到,都停笔。”
女子们陆陆续续递交纸卷,白小小也是把一封纸卷双手递交过去,她在递交的时候,女先生特地抬眼多看了她一眼。
白容雪也是递交上去。
女先生在看到晕染开的墨水时,眉头微皱。
等到全部递交完,女先生才开口道:“所有人在此地等候,半个时辰后公布通过人数。”
女先生离开。
贵女们提紧了心,“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啊,我已经落了两门,要是这门再不过,就无法进入采薇女学了……”
“是啊。”
安柔看了眼白容雪,道:“阿雪你放心,以你的才学必定是甲等。”
“……”
白容雪脸色不大好看,要是没有失误,她有信心得到甲等,但是……她却不小心把墨水滴到了纸上。
贵女们焦急等待。
许久,女先生才走过来,往墙上贴榜。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希望一定要通过啊!”
“有没有我?”
一群人围上去,此时全然不顾身份和面子,眼睛直勾勾盯着榜,希望能从上面找到自己的名字。
一些找到自己名字的人大喜。
“有了!我过了!我过了!”
“太好了……”
一些没有通过的人,垂头丧气,没忍住当场落泪,哭的凄惨。
“为何没有我?”
“完了,不能进采薇女学了……”
白小小站在远处,没有上前跟众人挤,脸色风轻云淡,十分有信心,就算不用看也知道她必然是能过的。
安柔拉着白容雪的手挤进去,大声喊道:“都让开!别挤到我!”
女子们看到是侯府小姐,纷纷让开一条路,安柔和白容雪很快走到最前面,抬头看榜。
白容雪内心紧张,死死捏着手帕,差点把手帕给绞碎。
“有了!”
安柔惊呼一声,指着榜单,“阿雪,我和你都过了!”
白容雪提紧心看过去,看到了她的名字稍稍安心,不过在看到她是乙等时,脸色变白。
她的目光扫视,望向别处,找寻另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时候安柔惊诧的声音传来,不敢置信,“白小小……她竟然也过了?是甲等!”
白容雪的脸色变煞白,手微微发抖,视线向上望去,看到了……白小小,甲等。
甲等……
竟然是甲等!
白容雪浑身发颤,肩膀都开始微微颤动,她直直盯着白小小的名字,眼神嫉妒狠毒。
“白小小她怎会这么厉害?”安柔怔怔的没反应过来。
她身边的白容雪已经嫉妒到快发疯。
白小小已经压过了她两门。
不可能!明明只是一个废物,怎么可能通过考核?
“阿雪,她是不是中邪了,怎么可能通过考核呢?而且还是甲等……”安柔转过脸,看向白容雪。
白容雪脸色扭曲,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恨意。
“阿雪?”安柔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
白容雪这才反应过来,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勉强开口,“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姐姐她为了考核苦练了几个月吧……”
看到白容雪脸色恢复正常,安柔才稍微放下心,刚才可能是她看错了,阿雪为人天真善良,怎么会露出那种可怕的表情呢。
“阿雪,你太天真了,采薇女学的考核岂能是临时抱佛脚就能考上的。”
“那么是……”白容雪露出全然不知的脸色,看向安柔。
安柔咬了咬牙,冷声道:“肯定是作假!”
“白小小不过是个废物,前年还出了大丑,连一首诗都作不出来,成为京城笑柄。怎么可能今年就考上采薇女学呢?”
“此事有蹊跷!她肯定是暗中做了什么……”
白容雪听着安柔的话眼中闪过异色,微微眯眼,勾了勾唇角,有了一个主意。
白小小没有看榜,她内心知晓肯定能考上甲等,只是看了眼白容雪千变万化的脸色,淡淡笑了笑,转身离去。
人群散去大半后,颜若曦才起身,缓缓走到榜前。
视线望向榜中的其中一个地方,她看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白小小。
“作假?”她喃喃复述了一句,轻声一笑,脸色明显不信。
这个时候女先生缓缓走过来,道:“真没想到颜小姐会来参加考核……颜小姐八岁时早就考核通过,无需重考直接入学就可以了,不用如此麻烦的。”
女先生的态度有几分恭敬,跟面对其他贵女时不同。
颜若曦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别说进入采薇女学了,直接来当先生都可以。
颜若曦微微一笑,笑容明媚,“那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应该无人记得。我若是不通过考核直接进入采薇女学,他人可能以为我走后门呢……”
“哈哈,颜小姐说笑了。”女先生摇摇头,谁会这么觉得,以颜若曦的才华就算闭着眼考,也能通过考核。
“说起来……”
颜若曦指了指榜上‘白小小’的名字,笑容收敛,“不知道我能否看一下这位小姐的纸卷?”
“当然可以。”
女先生从一沓纸卷中,找出了白小小的那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