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笔墨,写好信封,取下耳环,白小小当着花夫人的面将鸽子放飞。
擦去脸上的眼泪,哑声道:"知秋伤势不轻,恳请夫人收留照料她几日。按礼我本该拜白老夫人,但如今时间紧迫…请夫人替我向老夫人问好!”
说罢,白小小冲了出去,围上面巾,朝向安平侯府。
花夫人想拦,被陈范宁制止。
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陈范宁沉声道:“兄长有这样的外孙女,是兄长之幸!”夜幕降临,初春乍暖的风吹进长安王府却带着令人恐惧的凉意。
一张贵气的紫色貂毛软塌上,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慵懒的靠在上面,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桌上,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桌面上敲着,全身泛着冰冷的气息。
府门大开,男子的脸正对着大门口,随着时间流逝,唇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居然,还没来!
寒松木然的看着大门,问道:“王爷,夜深了,关门吗?”
这风,有点冷。
狭长的眸子阴森的落在他的身上,不发一言。
寒松抿抿唇,沉默又识相的站在一边--看来是不给关门了!
良久,幽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她去了安平侯府?”
寒松喉咙动了动,惜字如金,"嗯。”
轩辕淮冷哼,扯唇道:"现在才想着去找府里的下人有什么用?该走的都已经走光了,能问出什么?”
寒松想了想,沉声道:"白大小姐应当是去后院,那些所谓埋藏的金银还有一些残留。”
轩辕淮眸光闪了闪,轻嗤道:"你倒是了解她。”
一个涉世未深的丫头片子,孤身调查谋反案,就没想过朝中会有人不希望她调查下去?
与其这么艰难,她就没想过来求他?
或者…她选择去求轩辕锦潇?!
轩辕淮瞳孔骤缩,漆黑的眼眸溢出森冷的光,如冰一般的声音落了下来,"轩辕锦潇那废物在做什么?”
寒松愣了愣,迟疑道:“似乎...在白府。”
嗯!”
桌上的茶杯掉在地上,砸的稀碎。
突如其来的发脾气搞懵了寒松,不解的看过去。
轩辕淮骤然起身,脸上浮出厉光,掌心一挥,府门骤然合上,薄唇抿出冷意。
是了,她都说他们是同盟关系,这种关系,她和谁不能建立?
与此同时,白小小从安平侯府出来,皱眉回忆着后院的土堆。
那些土并不新,显然那些金银铁器已经埋在后院很久,府里只剩下管家和十几个家生子,据他们所说,外祖回朝前后院曾被翻新过,这手脚应该在那时已经做下。
“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动手的只能是府里的家丁!”
原来是内鬼!
当日向刑部举报外祖谋反的小厮已经被刑部尚书带走,她想问话还得多费一些心思!
不知不觉,她走到一处偏僻的街道,忽然的厉风从身侧吹到脸上,白小小警惕的偏头,正看见一扇门猛地合上。
抬起头,白小小顿住。
长安王府!
她怎么会走到这?
若她想去刑部问话,轩辕淮或许能帮…
“不,不可以!”
脚步猛地停下,她的手已经落在冰冷的青铜门上。
冰冷的触感让她清醒,准备敲响大门的手迅速收了回来,白小小不断地摇头。
他说过这次的事他不会帮!
何况这也不在她们定下的同盟条约里,她没有权利要求轩辕淮冒着危险帮她!
而且...
白小小忆起轩辕淮愤怒的脸,心尖溢出怪异的情绪。
她好像..•应该道歉!
但是…她错了吗?
“小姐!”
身后响起声音,白小小回头,只见丁香气喘吁吁的跑来,"老夫人迟迟等不到您回来,让奴婢来找您!”
"大夫已经在院子里等您,您快回去吧!"
门外传来呼呼的风声,寒松看向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主子,忍不住道:“白小姐,似乎在门口。”
合上门的刹那,他看见了白小小的影子。
轩辕淮面色冷意散了些,邪睨了一眼寒松,喉咙低低的传来应允的声音。
寒松开门,门外…什么都没有!
“走了?呵。”
轩辕淮薄唇上扬,明明在笑,却散着令人心惊的冷意。
寒松忍不住打个寒颤,主子的眼神越发诡诸,隐隐带着怒气,让人心惊胆战。
回头,斟酌了一会,寒松建议道:“不如,王爷去一趟白府?”
两个人闹变扭,总要有一个主动求和才是。
何况....他并不觉得白大小姐说的有什么问题。
轩辕淮的眼神仿佛刀子一样落在他的脸上,漆黑的眼珠宛如涌上千万乌云,幽幽吐出两个字,“不去。”
黑影转瞬消失,寒松正欲跟上,一个石头砸到他身上。
寒松眼神陡然变冷,握住腰间的剑就要拔,一个人跳下来,没好气道:"干什么干什么,杀人啊!”
木珈。
看清来人,寒松面露嫌弃,微微侧身,收回手,“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木瑜摇晃着头笑嘻嘻的往他身边蹭,明明长的白净却把自己折腾成黑汉子,一只手指抵住寒松随时拔出来的佩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轩辕淮消失的方向,嗤道:“小松松,你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对上寒松疑惑的眼神,木瑜噎了噎,好心道:“主子去哪了你心里没数?就你说的那么直接,主子能接话茬吗?”
"况且安平侯这事…就算没有白家那大小姐,主子也不能不管啊!”
"谁让,安平侯是主子的救命恩人!”
深夜,白小小回去白府,刚踏进去,被桔梗拉走。
“三皇子和老爷在书房,老夫人命奴婢带您去沉香苑。”
若白小小回去自己的院子,必定经过书房,自然会和有备而来的轩辕锦潇撞个正着。
祖母这是替她拦了三皇子!
白小小想明白这点,朝桔梗感激的点头,掀开帘子,白老夫人还没睡,房里有两名女医。
"这是宫里的女医官,你膝盖受了伤,又跑了一天,让她们给你瞧瞧。”
白老夫人坐在高位,沉声开口,显然并不善于表达关心。
白小小谢过,压下心底的焦虑,向女医官伸出手。
桔梗端着热茶进来,看向白老夫人,见白老夫人点头,从屋子里拿出一个盘子,交到丁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