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小垂下眼，脸色平静，端起茶壶又往红香茶杯里添了茶水，“既然如此，我帮你回忆回忆吧。算算时间，应该快了。”
“兰少爷？”
红香看着白小小，不知道为何感到浑身冰冷，就在这时，她闷哼一声，脸色变煞白，肚子突然传来剧痛，肠子都被绞翻一样。
“唔……”
疼痛持续几息时间，很快缓解。
红香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微微发颤。
“疼吗？”白小小轻声问道，又自顾回答，“应该是疼的。我还是第一次用断肠散呢，听说服用下此毒之后，肚子里的肠子会一点点溃烂，最后生生疼痛而死……”
红香听到白小小的话，眼睛瞪大，断肠散？他，他下了毒？！
“兰少爷，你……”红香吓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出来。
白小小脸色平静，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她面容清秀，像个书生才子，让人心生好感。不过这时她的笑容像是从地狱里刮出的风，阴冷渗人。
“现在，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吧，你是不是收了五千两银子？”
“我，我……”红香心有余悸，后背还是湿冷的，方才的疼痛让她吓破胆，她不敢隐瞒，小鸡啄米般点头，“收了收了。”
“很好，那么五千两银子，是你开口要的，还是他喜欢你主动给你的？”
“是……”红香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说谎。
白小小淡然抚摸着茶杯，漆黑的眼看着她，好似能看透她内心。
“是白少爷给的。”红香硬着头皮说谎，她和许少爷的计谋不能泄露，要是许少爷知道她坏了好事，定会厌恶她的。
白小小没有说话，内心明了，方才的红香眼神闪烁，下意识避开视线，她明显是在说谎。
房内寂静，压迫着心神，红香战战兢兢看着面前的人。
好一会儿，白小小才开口，“看来你还是记不太清楚，再回忆回忆吧。”
一股绞痛从小腹传来，疼痛比刚才还要强烈，红香闷哼出声，死死咬着下唇，下唇都要出了血。
这次疼痛整整持续了五息，比刚才还要久。
短短的五息在红香看来，却像是一个时辰那么长，她整个人冷汗淋漓，脸色煞白。
“兰少爷……求求您……”
“我再问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若你还记不起来，就别怪我心狠。”白小小淡淡道，“五千两银子，是你开口要的，还是他给你的？”
红香是真的怕了。
她连忙如实开口，“是奴家要的！是奴家要的……”
白小小的眼神陡然变冷，“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若是敢说谎……呵，断肠散会生生折磨人七日才会死，你会一日比一日疼，尝尽世间痛苦。”
红香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瑟瑟发抖。
红香内心权衡，很快下定决心。她想进许家的门当妾，但是……没有喜欢许少爷到豁出去自己性命的程度啊！
仔细想想，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要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她不过是金凤楼里的姑娘，无权无势，任人拿捏，但是许少爷不一样，许家门第显贵，就算面前人的知道事情，也奈何不了许少爷。
红香一股脑的全盘托出，把许少爷的计划，和吩咐她做的全部说了出来。
白小小听着脸色愈发阴沉。
许志远，林霆……又是他们。
前世他们就没少找子瑜麻烦，处处下绊，这一次又是陷害到子瑜头上。
白小小的眼神冷了几分，气势冰寒。
红香瑟瑟发抖，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色，生怕恼怒之下不给解药。“兰少爷，奴家也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求求您绕了奴家这一次……”
“奴家这就把银子还回去！求求您绕过奴家吧……”
红香心有余悸，肩膀瑟瑟发抖，她感觉到小腹隐隐作疼，好像肠子在一点点腐烂一样，把她吓得不轻。
白小小阴沉着脸，手指敲了敲桌子。
他们用这种下作手段害子瑜，要是不加以奉还，岂不是浪费了他们一番苦心？
一个计划浮上心头，她冷冷勾起嘴角，“你是不是想进许家？”
红香一愣，没反应过来。
白小小看着红香，静静道：“我能让你进许家门。”
红香呆愣半天，从起初的头脑空白，到最后耳边嗡嗡作响，他，他在说什么？说能让她进许家门？
“兰少爷，真的吗？您说的……是真的吗？”
红香脸上满是期盼，她颇有姿色，不甘心沦落红尘，所以拼命练琴，在金凤楼拼出了个名声，老妈子也特别准许她卖艺不卖身。
不过她知道，老妈子只是为了抬高她身价，等到时机成熟，她会被高价卖出去，从此沦落为陪客姑娘。
她不甘不愿，所以暗中勾搭上了许少爷，把许少爷迷得神魂颠倒，只要许少爷点头抬她进门，她就可以永远脱离金凤楼。
但是整整一年，许少爷都没有把她抬进门。
她开始惶惶不安，内心怀疑许少爷是不是在哄骗她，其实根本不会接受她一个风尘女子。
现在……面前的人，竟然说能让她进许家门，这让她何尝不欣喜！
“兰少爷，您真的能帮奴家？”
“当然。”白小小淡淡笑着，眼底漆黑深处满是冰冷。许志远是怎么对子瑜的，她要如数奉还回去。
“只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能进许家门。”
红香眨巴着眼，都忘了断肠散的恐惧，充满希冀看着白小小。
白小小扔过去一个瓷瓶，道：“服下这个。”
红香接过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枚红色丹丸，她心有余悸，有些害怕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能让你怀上子嗣的药。”
“什么？”红香瞪大眼，不敢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她们金凤楼里的姑娘，进楼的第一天就喝下了绝子汤，这辈子都不能有孕。
白小小脸色平静，好像早就知道金凤楼的规矩，淡淡道：“我说了能，就能。”
“许家门第显贵，绝不会允许一个金凤楼里的女子进门，想来这么久，许志远他从没跟家里说过要抬你进门的事情，他是在哄骗你。”
白小小清冷的声音落下，红香的心也跟着低沉下来。
她早就猜想到许少爷是在哄骗她，但她不愿意相信，要是没了许少爷，她就真的要沦落成最低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