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夔:不腐金尸
叶落暮秋2025-10-16 11:073,060

不腐金尸

  尸,殼行也;不腐称之为奇,着色为异。

  纸人兄,安好。长平难动,余敢不安,故潜。闻兄于蜀,敬一由,蜀道西槐村金尸。

  ——陈四友宴。

  又是陈四友,我读第一句就知道是他,除了他,朋友中没有人会写这种半文不古的东西联系我。收拾东西,向槐村进发。

  ‘金尸啊,还是不腐金尸,幸亏是尸体,不然我可不去’……

  死者尘,生者往;看向更远的前方,岚先生,谢谢您的《葬经》。要说这槐村可真比棺材村好多了。

  好浓的人气,不知道怎么得,我现在总是喜欢用人气来形容东西(会是因为职业习惯吗?也许是吧,也只有这个解释可以让我释怀一些了)。

  “您是先生吗?”

  “哦,那小朋友你说我是不是呢?”看着面前这一脸稚气的孩子,不禁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花白的纸狗,送给了这孩子,我点了点头回答到:“是的,你的眼睛很漂亮哦,叔叔送你一个纸狗吧。”

  “谢谢先生,呵呵,俺娘也怎么说的”孩子憨憨的笑了起来。

  “小朋友,那你晓得王奶奶家在那一边吗?”

  ……..

  村子西头,有六间砖砌小房子,呈三三对称。其中中间的较身侧的俩间大了将近三分之一,而俩侧的房屋是完全对等的,是典型的中心对称。

  中间的正屋

  “先生,您确定您真的可以。”听着老人儿子迟疑的声音。我摇头示意其噤声。干我们这行,可以说最不愿听到的话,就是对我们的能力的的至疑之类的。

  龙门北,看着罗盘我有些迟疑了。龙门北,半生不死。这就怪了,照理说这种情况只有俩种人身上才会出现。一是活死人,二是所谓的动尸。可这老人…..

  將老人的枕头抽去,再用红绳分别系住老人的左右脚的大脚趾。然后将老人身上所盖白布换为黑帆。最后一步,墨线反扣,四囚八困。第一件事完成了,接下来要做“循列”——也就是家属谈话。

  “行了,接下来你和我说说这一切吧。”我端了一个小板凳坐下了,看向这间房子的男主人——老人的儿子。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母变成这样的原因。我跟我媳妇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来,家里吗…更是只有母亲一个人。若不是这次……恐怕”男人的眉抽动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说法但是后来只长叹了一口气。

  好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事实是他根本是答非所问。人家不愿意说啊,我当然也不会多问。这个男人在回答我的问题时,不光他的眉毛还有——他的手可没停过;故作回忆,殊不知演的太过了。

  我可不是光学道术,解析学、心理反应这些课程是必须进修的课程。这是二十一世纪,科学这门在两百年内迅速发展起来的学科,有时比之五千年的歧黄之术,能够更为快捷解决问题。

  “那么,现在你媳妇在那,好像刚才进来时没有见得”我主动将话题给跳开。

  “她进城了,明天才能回来。”男人的语气一下子轻松好多,是啊,不用编了。

  “那好吧,等明天再说吧。”将凳子放好,我便准备离开了。但是到了门口的我,又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老太太信道不少年了吧。”

  王华点了点头:“先生怎么晓得的,嗯,至少有四十年了吧。”

  哦,我应了一声便道:“一切等明天,你家婆姨回来再说吧。”

  夜,又是夜。夏天的夜,辗转难眠。

  睡不着时,我喜欢看书;而且这时我的记忆是最强是时候。

  死者,不许凡门;生者达明修。

  故,死无生,应地。

  达明嘚旭,葬尸秺坌。

  ……

  ——《葬经五十七观》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随后我便将这书合上了。‘看样子,今天只能看这么些了。’咀嚼了一会书中的内容,我便开始回想今天的事情。

  ‘今天,停尸的那间屋子,应该就是这个老人生前所居住的地方。那屋子最多就十四个平方,而那张床也不过二个平方,再加上一个半平方供桌。那么至少有十个平方,那么…咦…不对啊,供桌,今天进去这供桌上面供的是三清,这王奶奶是信道至少四十年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三清根本就不是……她一个外门居士,不对不对’座在床上的我总结出了第一个疑点,正当我准备继续梳理下去的时候,隔壁房间传了阵阵异动。

  ‘自己这么想,有什么用,不如去问问当事人,不,现在,只能说是当事尸。’将床位大略的整理一下。然后就悄悄的转进右边王奶奶住的房子。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做贼’我摇了摇头,不做它想。这六间砖房是三三对称的,南北各三间。我和王奶奶在北靠西的俩间屋子,我住在最西边,而王华就在我的对面的屋子。许是乡间都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吧,这王华早就睡着了。

  将黑帆撤去,看着这不断挣扎的老人,我不禁叹了一口气:“老人家,我说你是何必呢,用得着这么的怨气吗。”(其实她根本不可能听懂的,但是不管听不听的懂;我都会说,这也许是对于死者一种尊重,也许是告诉死者,现在是最后一次把他看作活人。再至者,一种心里的安慰吧)

  不过我并没有先向这具金尸下手,而是去看供桌。因为直觉告诉我,这供桌有能够帮我解决问题的东西,帮我解释这金尸。

  果然如此,这三清相的确是新放的,而且还是在老人死之后放的。“咦…”我有些惊疑的看着手上这根从供桌下捡起的鼠毛,“鼠毛,看样子,老人家供的是家仙啊!”(家仙,顾名思义,是一种守家护主之仙。虽然说是仙,其实连仙的边都沾的不太多,这类家仙本质上就是一些开了窍的山野精怪。这其中有五类为所谓的上家仙——胡黄白柳灰。也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其中狐法最高,鼠为最次)

  既然是鼠,那么这金尸就应该有蹊跷;这时的老人已经停止了挣扎,我在一看表,都快三点了,怪不得这尸体会停下来。不知那来感觉,我打开了老人的嘴巴,从金尸的膻中穴开始用手三步一推。看着从老人嘴角流出的东西,我不禁有些迟疑了‘朱砂’正在我准备就这些东西擦去时,我竟然从老人的口中发现了一枚小球。“陈道山啊,陈道山,真是好算计;这次连我都坑了进去!!!

  就在这小球被我拿离的那一刻,老人身上的金色以可见的速度退去了

  ……

  城市的空气真的无法与乡村比较,就连人在这儿都起的早的多。

  “先生,起来的真早啊!”这家的男主人来了,脸色较于昨天似乎好了许多。通过昨天的闲聊,我倒是知道了这位男主人的名字——王华。我向他点了点了头,算是应了招呼。

  一个农村人在社会上打磨,虽圆润了些,但未失其本质,那也不打紧。

  “先生,我媳妇连夜打城里赶回来了。您不是要找她有事吗。”我向王华摇了摇头:“连夜回来,就让你姨睡会吧。人清醒头脑才会清楚,清楚了才容易问。”

  王华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而我,则去吃早饭。城里早饭,和这不同,即使是同样的东西——豆浆、油条,吃在嘴里的味道却是不一样的。

  干我们这行的人,很多时候都会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很多时候我们都是靠这直觉来保命的,而不是科学。在不少情况下科学就是不科学的。

  果然,王华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先生,您请喝茶”我点了点头,从柳月手中接过。这柳月便是这王华的妻子,而且本身又是一个信佛之人。这样我的一些话也好说了不少。

  接过茶后,我并没有喝而是放在桌子上,而是向这柳月开口“柳大嫂,你可以把你婆婆的情况详细的说说吗”

  这柳月先是看了王华一眼,见王华没有反应便点了点头一一诉说起来:“其实,关于婆婆的情况我晓得也不多,您也晓得,我是信佛的,婆婆呢是信道的。信仰上就不对头,在加上婆媳吗,难免有一些刚刚噪噪的,没的办法,所以回来也少。”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婆婆死的时候,你们在不”

  “在的,(嗯)”王华与妻子共同应答。

  “哦”我点了点头,而后说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胡黄白柳灰,你们家供过灵鼠吧?”

  王华尴尬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滋味在不言中。而妻子柳月的定性相比与他丈夫王华就显的差了许多:“那是婆婆,可不是我们”

  “算了,其实这些都不要,去将老人火化吧”我并没有在这上面计较太多,因为答案在昨天我自己就有了,现在不过是循例罢了:“好了,那么我就先走了”

  ……..

  刚刚行至村外,手机便收到了一条信息——回来,十万火急!!!

  署名是老道。得,师傅又来找事了。

继续阅读:第二十章 化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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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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