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于院中，像那些漫长岁月里的寻常一天一样，仰望中天月光。
以往我从未离开过中天，也从未窥见过那九天之上唯一的神。
只有扶桑陪我，她是我养的仙花，也是我的挚友。
许是我的润养，她竟和我很是相像。
陪伴我度过了无数个枯燥乏味的日子，也替任性的我做了百年的云瑶上仙。
她望向我声音含笑：
“真好，终是回来了。”
“今日为何要扇我巴掌？”
她勾起嘴角畅然：“想将你打醒，你没感觉打完你，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了吗？运灵力试试。”
我将灵力运至掌心，顿时燃起玄火，我知道那是内丹回来了，是花妖时如果我没能突破上乘，扶桑贸然将内丹还我，便会被强大的灵力反噬而死，不过我记得前世最后一眼见的是扶桑，可我的剑——
“赤血剑怎会在昼舟手里？”
“他抢去的，说什么留个念想，鬼知道他！”
扶桑接着侃侃而谈，我灿灿浅笑听着她倒尽了苦水。
我也从中知道，原来她和九霄说的话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好令我死心。
也知晓了原来这一世我需要重入仙道与九霄完婚，他才算完成混沌之劫。
可我的下场还是死，扶桑想让我活着，所以便在暗中阻拦。
原来九霄自始至终都在拉我入仙道，与他成婚，完成最后一道浩劫。
有日我在宫门前偶遇了司命，可我觉得那是司命故意等在门前我。
他说，那是九霄的劫亦是我的劫。
要看我如何选。
他渡劫失败归于混沌。
我渡劫成功晋升上神。
若是失败魂飞魄散！
于几日后，九霄来寻我，他眉眼间笼罩着几分憔悴。不一样的是，恢复了往日般清冷。
我想，这几日他应是想通了一些事。
我们漫步走到中天瑶池边，我问：
“该叫你司南，还是神尊九霄？”
他眼眸轻垂：“你喜欢什么便唤什么。”
我思虑片刻，着实难以抉择，我都喜欢，非要选的话我更……
“司南。”
“嗯？”
他轻声回应着我。
“司南。”
“在。”
我就那样唤了他无数声皆有回应。
半晌，日月更换，此时星君在中天布满了灿灿星河，我于月色间询问：
“我喜欢司南，亦是想替他扬帆，于人间时好多女子喜欢他，有人送他玉石宝物，有人送他高官厚禄，我两袖清风，只有满腔不移的痴情，我想送给他，不知他会不会嫌清贫？”
他眸中透着不解。
“我的意思何时娶我？”
他沉默良久——良久——我看见他冷白指骨紧紧攥着，似要刺破血肉，又过了良久，他声音发颤问：
“你想好了吗？”
我肯定的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于大婚之日，九天忽地下起簌簌冷雨，那雨很奇怪，像遗憾，像重逢，像极了我转瞬即逝的爱不得。
完婚后我偷跑出去，在雨中自毁内丹，陨灭时我望见了九霄，忽想起来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