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施晴应了一声，无奈地把被子裹在身上。
雨下的并不大。
与其说是下雨，其实更像是在穿行在水雾之中。
施晴感觉浑身发热，心底也是暖洋洋一片。
自家男人，虽然凶巴巴的，可实际上却是在关心她，她当然能拎的清好坏。
“媳妇儿，你现在可是俩人，以后弯腰什么的，可得注点意，要不然我不是白忍这么长时间了吗？”白哲一边赶车，一边说道。
施晴脸色一红，嗔声道：“净说些怪话！”
她也是没想到。
没怀孩子的时候，白哲除非是特别想要的时候，才会碰她。
可怀上孩子几个月之后，白哲反倒是天天晚上黏黏糊糊，动手动脚，让她每次睡觉之前，都出一身汗。
但就是这样，白哲也不嫌弃，非要搂着她睡。
施晴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
而且习惯了之后，她发现睡在白哲的怀里，格外的踏实。
一觉到天亮，中间连醒都不会醒。
……
七点出发，到了镇上已经是八点多。
到了镇医院门口。
白哲忽然意识到很重要的一件事。
貌似医院做各种检查，都需要空腹。
媳妇儿早上可是吃了饭才来的。
“怎么了吗？”施晴见白哲皱眉，不由疑问道。
“没事儿。”白哲下了车，把驴车拴好，带着施晴进了医院。
反正来都来了，说不定这年头做孕检，没有要求空腹呢。
交了五分钱的挂号费。
白哲领着施晴来到了产科。
人并不多，没等多久，便被叫到了名字。
“白哲，我……”施晴拉住白哲的胳膊，一脸的窘迫，小声道：“我想尿尿。”
这还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来医院。
八十年代，医疗条件并不发达。
村里的小诊所，用的甚至都不是一次性的针管。
打针的技术也强不到哪里去，
因此看到白大褂，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会本能的紧张。
白哲宽慰道：“媳妇儿，你别害怕，咱不打针也不吃药，就是简单检查一下而已。”
说话间，诊室里再次传出喊话的声音。
“施晴！施晴没来吗？”
“来了！”白哲高声应了一句，搀扶着施晴进了诊室。
坐在桌子后面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
白哲露出和善的笑容，说道：“姐姐，我媳妇儿比较胆小，而且她早上来的时候还吃早饭了，不影响检查吧？”
许是白哲的一声“姐姐”，发挥了作用。
女医生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回道：“吃饭不影响检查，咱这儿不是市医院，没那么多规矩。市医院用的超声仪器，要求得空腹检查，咱这儿没那么先进的设备。”
说完，指了指墙角的小床，冲施晴说道：“躺上去吧。”
施晴有些忧心，愈发觉得紧张不已。
有种想要拔腿逃跑的感觉。
然而，当手心多出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掌后，她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姐姐，我在场可以吧？”白哲问道。
“可以。”女医生点头回道。
帘子拉上。
施晴躺到了小床上。
“把衣服撩上去，肚子露出来。”女医生一边把听诊器挂到耳朵上，一边说道。
“媳妇儿，你躺着，我来就行。”白哲主动揽活。
施晴则显得很窘迫。
虽然也不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旁边可还有人看着呢。
白哲双手伸进施晴的衣服里，环住她的腰部。
这倒不是有什么歪心思，而是把后腰处肚/兜的带子解开。
不然的话，根本没办法露出肚子。
一刻钟后，检查结束。
速度快，是因为项目很简单。
算下来也就三样。
量血压、听心跳、听胎心。
至于什么糖筛、血尿常规、肝肾功能等检查，则统统没有。
“姐姐，我媳妇儿和孩子什么情况？”白哲问道。
尽管知道，单凭这三样检查，似乎跟胎儿关系不太大。
但没办法，既然来了医院，就只能听医生的。
对方毕竟是专业人士，经验肯定是比他更丰厚。
女医生回道：“没什么事，回去之后注意补充营养，然后多休息，不要干太重的力气活就行了。”
白哲闻言，笑着点头道谢。
正要带着施晴离开时，却听施晴问道：“姐姐，那您能告诉我，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这个不是靠量血压，听胎心就能知道的。”女医生摇头道：“如果想知道的话，你们只能去市医院，咱们县医院目前都还没配备上B超机，就更别说镇医院了。”
“这样啊……”施晴了然点头，但多少能看出有些失望。
白哲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媳妇儿，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
施晴眸中一亮。
自家男人，居然不在乎男孩还是女孩？
女医生同样诧异道：“弟弟，你可真是让姐姐刮目相看了，我在这儿工作也有两年了，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不在乎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年代，重男轻女是常态。
因为生不出男孩，女人遭到婆家虐待，甚至离婚都并不稀奇。
像白哲这种不在乎男孩女孩的，不说是凤毛麟角，但也称得上极为少见。
“姐姐，男孩女孩都一样，妇女也能顶半边天！”白哲理所当然道：“一个人，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不也照样是从娘胎里出来的？”
“说的好啊！”女医生拍手称赞，目光转向施晴，有些羡慕地说道：“妹子，你嫁了个好男人！”
施晴看了白哲一眼，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种说法。
两人出了诊室。
白哲领着施晴去了趟厕所，然后出了医院。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花这个冤枉钱了。”施晴鼓起香腮，显得很郁闷的样子。
虽然挂号加检查，加起来也只花了不到一块钱。
但她还是觉得这钱花的冤，完全没有必要。
白哲摇头失笑道：“媳妇儿，话可不能这么说，起码听完医生说的话，咱俩都心里踏实了不是？”
“……这倒是。”施晴小声回道。
白哲一边解开拴驴的僵绳，一边说道：“所以啊，钱没有白花，咱俩好不容易出趟村，我领你四处转转。”
“嗯，好。”施晴笑逐颜开，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