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饭点之前，白哲和王艳敏，把养殖药蝎遇到问题的几户人家，全都跑了一个遍。
发现问题大都出在“凑合”两个字上。
就像是狗蛋儿家，大棚有一处破损，却不舍得更换防水布，而是用尿素袋子凑合。
最终导致有风灌进大棚，密封性大打折扣。
不过，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
绝大多数家庭，都是这么凑合着生活下去的。
桌子断了腿，不舍得换，垫几块砖头凑合着用。
衣服破了洞，不舍得扔，缝上布丁凑合着穿。
久而久之，这种艰苦朴素，自然就深/入骨髓，继而体现在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当然，药蝎养殖不理想的原因，也并非全都是因为凑合。
白哲还发现，出问的题这些养殖户里，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多家合伙养殖的。
“两家养驴驴会瘦，合伙租船船会漏。”王艳敏叹一口气道：“你当初担心的问题，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
“这是必然会出现的。”白哲轻笑一声道：“一句话能流传几百上千年，不说是至理名言，也差不了多少了。”
王艳敏微微颔首，接着问道：“那现在怎么解决？”
“你问谁呢？”
“问你呀。”
“你是村支书，还是我是村支书？”
“你！”
王艳敏当场气恼，噘起小嘴道：“不愿意帮忙就直说嘛……”
白哲缓缓摇头道：“我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你得学会独立思考，总不能我一回来，你就当甩手掌柜……我碰巧这次回来了，要是没回来呢？”
王艳敏一愣，心中多少有些不大舒服。
白哲继续说道：“而且，有件事你没发现吗？”
“什么事？”王艳敏问道。
白哲说道：“咱们一路走过来，这些养殖药蝎出现问题的养殖户，其实很多问题，你自己就能发现，而且也能给出相应的解决办法。既然这样，干嘛还要去请什么专家呢？”
“我当然也给他们说过。”王艳敏辩驳道：“可那些人，总认为我是在小题大做，而且相比我说的话，专家说的话，更容易让他们相信。”
的确，就像是生病的人。
家人告诉他，不能做什么事，他往往不会当回事。
但医生要是说，你不能做什么事，那就仿佛是得到圣旨一般。
医生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这就是权威的重要性。
白哲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突然。
“呀！”
王艳敏惊叫出声，又一次投怀送抱。
白哲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王艳敏纤细的腰肢。
反应过来之后，他连忙把手松开，疑问道：“怎么了？”
“有……有恶犬。”王艳敏颤声回道。
恶犬？
白哲左右扫视，又扭过头看了看，愣是没看到王艳敏所谓的恶犬在哪。
“你没看错吧？”白哲问道。
王艳敏紧紧抱着他，回道：“没看错，就在我脚边呢。”
白哲闻言，低头看去，发现王艳敏脚边，的确是有一条狗。
但那仅仅只是一条小狗。
体长二十公分左右，应该也就两三个月大。
“你管这玩意儿叫恶犬？”白哲一脑门的黑线，无语到了极点。
王艳敏语气很怂，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硬气道：“怕狗的人，是不分狗的大小的。”
白哲也懒得跟其争辩，用脚把小狗轻轻拨开。
等到小狗迈着小短腿跑开，提醒道：“行了，恶犬被我赶跑了，现在没事了。”
“啊？”王艳敏心中满是遗憾，鬼使神差之下，直接把心里话问了出来：“干嘛要把它赶跑啊？”
白哲：“？？？”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王艳敏也意识到了失言，连忙把白哲松开，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解释道：“这几天实在是有点累了，所以容易胡言乱语，你别介意哈。”
说完，不等白哲开口，立即转移话题道：“目前这种情况，要不咱们找个人假扮成专家，过来跟那些出问题的养殖户沟通一下？”
“没必要。”白哲摇头否定这一提议。
王艳敏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白哲思索片刻，回道：“对于单独养殖的，告诉他们解决问题的办法，强调如果再不及时整改，继续凑合下去，必然血本无归。”
“对于多家合伙养殖的，跟他们阐明利害，然后让他们自己协商，怎么分配药蝎养殖方面的工作就行了。”
王艳敏没有任何质疑，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来。”
两人就次分别。
一个回返大队部。
另一个则回返施家。
见到自家男人回来，施晴立即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施晴笑吟吟地问道：“问题都解决了？”
“解决了。”白哲回道：“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还是没严格按照我说的养殖条件去做。”
施晴点了点头，正要继续说话，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她鼻子忍不住皱了皱，脸上的笑容一僵，继而缓缓消失。
白哲身上的味道，是那种淡淡的清香，混合着烟草的味道，闻起来让人觉得舒适且宁静。
这一点，施晴当然不会不清楚。
可此刻白哲身上的香味，明显是女人身上的味道。
这让她立即想到了王艳敏。
毕竟白哲是跟着王艳敏一起出的门。
难道他们做了什么比较亲密的行为？
再想到白哲刚一回来，王艳敏就找上门来……
施晴的脸色不禁更加难看。
“媳妇儿，怎么了？”白哲发觉到了自家媳妇儿的反常，连忙关切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心里不舒服！
施晴在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是说道：“没什么，赶快进屋吧，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呢。”
白哲眉头皱了皱，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让一家人都等他，肯定也是不合适。
他也只好把心中的疑问暂且压下，然后走进了堂屋里。
如施晴所言，饭菜已经准备好，而且相当丰盛。
八蹀菜，有五道菜都是带肉的菜。
剩下三道素菜，也放了不少油。
施文和吴爱香夫妇也在。
只不过吴爱香没上主桌，而是跟章秀容一起，坐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白哲开口道：“妈、大嫂，都是咱自己家人，没必要讲那么多规矩，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