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袁牧疑问道：“什么私事？”
白哲也不遮掩，直言道：“我之所以让多安排两辆车，是因为我媳妇儿的家人，要跟我一起走，只需要把我们带到清溪镇即可。”
“没那个空闲，你自己想办法吧。”袁牧没什么好气道。
“袁老，先别挂电话！”白哲急忙说道：“您能耐大，面子广，安排几辆车对您来说，那是小菜一碟，但对我来说却是难如登天，您就行行好，多安排两辆车过来吧。”
“呵呵。”袁牧皮笑肉不笑道：“你小子少来这一套，再怎么给我戴高帽，车也不可能多给你安排……想知道为什么吗？”
白哲听到这话，便知道肯定要被拿捏，但他想不被拿捏还不行，只好老老实实把尾巴夹起来，回道：“想。”
袁牧冷哼一声道：“你级别不够，能给你安排一辆车，已经是极限了。想多安排车，不是不可以，努力把工作干好了，把职位提上去，自然就能有权限调动更多的车辆。”
“袁老，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白哲掷地有声道。
然而，袁牧并不买账，轻笑一声道：“别光耍嘴皮子，喊口号谁都会……工作俩月不到，请三个月假，你就是这么努力的？”
白哲心中叹气，早就料到对方会拿请假说事的他，强颜欢笑道：“袁老，关于我的假期，我正想跟您说这事儿呢，我决定把假期缩短一个月，一切以工作为重。”
电话另一边，袁牧愣了愣，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嗯，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还不算无可救药……行吧，多安排两辆车的事，我同意了。”
“多谢袁老！”白哲开口道谢，接着问道：“袁老，我爸妈那边，情况怎么样？”
袁牧知道，白哲问的并非是白智渊和祝淑梅的近况。
研发小组在深山里，电话根本就打不进去，除非是派人过去看，不然根本没办法确定什么情况。
袁牧略作沉吟，说道：
“白哲，你父母的事，你别心急，急也急不来。之前副所长出面，跟相关单位的领导谈过，现在来看，应该是没谈拢……这样，你跟谢力超一起，争取再搞一张设计图出来，我能更好帮你说话。”
“我明白了。”白哲了然点头。
袁牧宽慰几句，把电话挂断。
白哲喝了口茶水，目光转向翟向阳，笑道：“翟先生，非常感谢您给我提供方便。”
翟向阳微微颔首，请白哲坐到沙发上，然后坐到另一边，开始天南海北闲聊起来。
茶水喝了三杯，白哲提出告辞，拿着相机，出了机关单位。
一路来到供销社，白哲费力的挤了进去，耳边全是嘈杂的声音。
“来一斤红糖！”
“我的醋打好了没？”
“这个牌子的雪花膏，以前怎么没见过？”
之所以这么多人，是因为明天就是元宵节。
在这一带，元宵节是小年，各村都会有庆祝活动。
舞龙、舞狮、踩高跷、打花鼓、扭秧歌等等，比大年出一还要更加热闹。
白哲几乎是被推着，挤到了柜台前。
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吃的喝的，香烟白酒，以及各种日常生活用品。
白哲扫了一眼，目光锁定在那一排排手工灯笼上。
颜色花花绿绿的灯笼，整齐摆放在货架上。
“来两个红色的灯笼。”白哲一边掏钱，一边说道。
灯笼是送给自家小奶团子的。
按照塔山村这一带的习俗，舅舅每年到了元宵节这一天，都要给外甥送一对灯笼，一直送到十岁以后。
从这个规矩，就能看出重男轻女。
外甥能收到灯笼，但外甥女就不行。
白哲也是考虑到自家小奶团子是女孩儿，收不到灯笼，所以才想着给小奶团子买上一对儿。
别家小孩子有的，宝贝闺女要有；别家小孩子没有的，宝贝闺女也要有。
买了一对儿大红颜色的灯笼，白哲来到专售女人饰品的货架前面。
面对着琳琅面目，造型各式各样，颜色也五花八门的货架，白哲当场便感觉眼睛有些花了。
他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女人都喜欢逛街了。
选择太多，自然得挑挑拣拣。
八十年代尚且如此，何况是几十年后的商品社会了。
“那个发卡来一个，上面那个蝴蝶发夹来一对儿。”白哲很快选出要买的饰品，付钱之后离开。
发卡是给王艳敏捎的，发夹则是给自家媳妇儿买的。
毕竟小奶团子都有灯笼了，媳妇儿也不能什么都没有，得一碗水端平才行。
出了供销社，白哲又去到镇上的照相馆，买了几卷胶卷。
路过卖元宵的摊位时，又买了三斤元宵。
然后，回返塔山村。
……
赶在饭点前，白哲回到了村子。
“王支书，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你看看喜不喜欢。”白哲面带微笑，把发卡递过去。
发卡的颜色呈粉红色，上面有着花花绿绿，颜色各异的小圆点作为点缀，看起来并不显得太过花哨。
这也是考虑到王艳敏的身份，选择出来的款式。
王艳敏伸手接过，展颜笑道：“谢谢！我很喜欢你……送我的发卡。”
“喜欢就好。”白哲笑着回了一句，把自行车留下，拿起挂在车把上的东西，告辞离开。
王艳敏目送着白哲离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发卡，明媚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她其实并不像多数女孩那样，对粉色情有独钟。
但，白哲送的例外。
……
回到家中。
白哲双手背在身后，进到了西屋。
小奶团子在妈妈的怀里笑的开心，注意到自家老爸进来后，笑容立即收敛，小脑袋扭到一边，把小脸儿埋进妈妈伟岸的胸怀。
“闺女，你这有点记仇了啊。”白哲乐呵呵的说道：“爸爸我这次去镇上，可是给你带了礼物回来的。”
礼物？
小奶团子像是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当即扭了扭小脑袋，看向白哲，咧开小嘴儿，眯起眼睛，露出标准的假笑。
“……”白哲。
不愧是自己闺女，这变脸的本事，真是一绝！
“孩儿她爸，你给闺女买什么了？”施晴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