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蔡景明惨叫出声，捂着嘴巴，口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他强忍着疼痛，颤抖着手摸向门牙，发现两颗门牙已经松动到一定程度，且已经严重朝内凹陷。
虽然没直接掉落，但也跟掉落差不了太多了。
“掉了没？”白哲问道。
“掉，掉了。”蔡景明捂着嘴巴，含糊不清回道。
白哲了然点头，说道：“既然你说掉了，那我就信你说的，我也不检查了，你赶紧滚吧，找点能打的过来，继续来找我要钱。”
说完，转身回返家中。
对于蔡景明这种人，白哲丝毫不会手软。
并且，他也很清楚，就算是不打这一拳，对方仍然不会甘心，还会继续找人过来寻衅。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打过去，起码心里还能痛快点。
至于说蔡景明找地痞流氓过来挑事，这点白哲并不担心。
之前兰姐和灰狗一众人，被一锅端掉，这件事在清溪镇引发的轰动不算小。
白哲有理由相信，他的名字在地痞这个群体里，已经如雷贯耳。
所以，想通过找痞子来让他服软，肯定是行不通的。
……
蔡景明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他的两颗门牙，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按医生的说法，牙齿已经松动的很严重，已经不具备啃咬食物的作用，如果不拔掉的话，那就只有做好长期被牙疼折磨的准备。
没办法，蔡景明也只能选择拔牙，然后镶两颗假牙作为门牙。
“妈的！”蔡景明怒骂一句，听到自己漏风的声音，内心本就燃烧的怒火，像是泼上一桶油，更加猛烈、旺盛。
“你们镇上最有名气的痞子是谁？”蔡景明问道。
因为说话漏风的缘故，两名壮汉花了几秒钟，才算是理解蔡景明在问什么。
被白哲过肩摔的壮汉回道：“六指强是势力最大的。”
六指强，人如其名，有一只手是六根手指，因此得到这么一个绰号。
在清溪镇来说，他跟灰狗的名气算是不相上下。
之前老有人讨论，要是真干一架，灰狗和六指强谁能赢。
这也从侧面说明，两人的势力也都差不太多。
毕竟没有人会去疑问，成年人和小孩子打架谁能赢的问题。
不过，随着灰狗锒铛入狱，六指强自然也就成了一枝独秀，顺利坐稳清溪镇道儿上的头一把交椅。
“带我去找六指强。”蔡景明说道。
两名壮汉互相对视，旋即点头答应下来。
拐弯抹角，抹角拐弯。
一行三人，来到一处幽深的小巷里。
敲门进到院子里，能听到喧嚣声音从屋内传出，仔细分辨的话，还能听出麻将牌碰撞，和骰子在骰盅内摇晃的声音。
很显然，这是一处赌钱的场所。
“朋友，你瞅着挺面生啊，头一次来？”一个吊儿郎当的瘦小男人，上下打量着蔡景明，眼神当中带有警惕之色。
事实上，换作以往的话，也不需要这般小心，逮着个生人就上来盘道。
但因为灰狗一伙儿人，全都被端掉的事刚发生不久。
兔死狐悲，六指强生怕自己也步后尘，所以不仅自己低调，也交代手下人谨慎小心。
否则如果单单只是灰狗自己一个人被抓进去，那六指强高低得放十挂万响大地红，来庆祝一番。
“我不是来耍钱的，我有事想求强哥帮帮忙。”蔡景明说道。
瘦小男人歪了歪脑袋，轻笑一声道：“我们强哥忙的很，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蔡景明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却听先前被白哲踢裆的壮汉，压低声音道：“不是真忙，这是跟你要好处费呢。”
蔡景明恍然大悟，把手伸进毛呢大衣里面的口袋，从中取出皮夹子，打开之后，拿出一张十块钱递过去。
瘦小男人接过来，迅速放进口袋里，满意点头道：“行，还算是上道儿，你们运气挺好，强哥正好在场子里，等着吧，我去跟强哥通报一声。”
说完，转身离开。
蔡景明嘴角抽搐，心中腹诽不已。
还他妈通报一声，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多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蔡景明好歹也是干过厂长的人，在这类生意人眼里，对这些靠打架斗殴来发家致富的地痞，虽然抱着敬而远之，能不惹就不惹的态度对待，但打从内心里是瞧不起的。
不过，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眼下有事要求到对方头上，蔡景明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明显不满。
没过多久，瘦小男人从东边的屋子里出来，说道：“进去吧，强哥就在屋里呢。”
蔡景明点了点头，当先迈动脚步。
进到屋里，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
蔡景明留意道，对方转核桃的手，赫然是六根手指。
“您就是强哥吧？”
“嗯。”六指强点了点头，问道：“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蔡景明也不绕弯子，直言道：“是这样，有个小崽子，欠我五万块钱不给，清溪镇是强哥的地盘，我想让您帮帮忙，把那小崽子欠我的钱要回来。”
“这事儿，不太好办啊……”
“事成之后，我拿出一万块钱，算是给您的辛苦费。”
“我最喜欢办的，就是不好办的事。”六指强改口道：“借条留下，再把欠 你钱那小子的地址给我，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坐等收钱就行。”
蔡景明苦笑连连道：“强哥，不瞒您说，就是因为我手里没有借条，钱才不好要。”
“没有借条？”六指强眉头一皱，说道：“看来我得陪你走一趟了。”
一万块钱的辛苦费，已经不算是小数目了，值得他亲自出面。
蔡景明大喜过往，说道：“那就谢谢强哥了！”
六指强微微颔首，当即挑兵点将，找了七八个纹龙画虎的小弟，跟随蔡景明朝着白哲家中浩浩荡荡而去。
路上，蔡景明询问道：“强哥，要是那小崽子不肯给钱……”
“把心放肚子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我都亲自出面了，不用担心你的钱要不回来。”六指强拍着胸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