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六点了啊，怪不得天都黑了。”施晴回了一句，一手抱着小奶团子，一手揉了揉眼睛，感觉的确是有些睡迷糊了。
刚刚见到外面的天色，她还以为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呢。
“媳妇儿，饿了没？”白哲问道。
施晴刚要回话，肚子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抢先替她回答。
“等着，现在刚好到饭点儿，我去食堂打饭。”白哲一边说话，一边划燃火柴，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
饭盒施晴事先已经刷过，可以直接用。
白哲拿着饭盒，走到床边，看着小嘴儿一鼓一鼓的小奶团子，眼神当中满是宠溺道：“说起来咱能吃上饭，还真多亏了咱闺女，要不是她醒了，咱就错过饭点儿了。”
这就是在外面和在家的区别，在家的话，想什么时候吃，直接做就行。
在外面，虽然也可以做小灶，但那样显得有点特立独行，还得考虑别人会不会说三道四。
施晴听到白哲的说法，不由一怔，旋即低头看向专心吃奶的小奶团子，不由笑道：“闺女，你爸这是变着法的夸你呢。”
“我说的是事实。”白哲凑近，在小奶团子的侧脸上亲了亲，又亲了亲自家媳妇儿的额头，这才转身出了屋门，去往食堂。
食堂位于生活区域的中心位置，面积比一般的竹屋要更大，里面有桌椅板凳，可以容纳五十人同时吃饭。
白哲这张陌生面孔的出现，让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发现他胸前别的工作牌竟然是蓝色的，眼神当中或多或少都流露出惊诧之色。
底层的研究实习员，工作牌是白色，蓝色则比白哲高半级，属于高级工程师的助理。
众人之所以显得惊讶，是因为白哲过于年轻，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高级工程师助理。
白哲对于周围看过来的目光，面上表现的很平静，但内心多少有些不大习惯，总觉得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儿一样。
但没办法，眼睛长在别人身上，他总不能拦着不让人看他。
“同/志，我不是很着急吃饭，要不您排我前面？”排在白哲前面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冲白哲露出善意的笑容。
虽说高级工程师助理，也就比研究实习员高半级，可就是这半级，要是针对你，那才更让人难受。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高半级，那就是把人压到半死不活。
中年男人摸不准白哲什么脾气，但先退一步，卖个好，终归不会有错。
白哲愣了愣，旋即摇头道：“您客气了，正常排队就行，我也不是特别急。”
中年男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和善的笑了笑，转过身继续排队。
正在此时，一个留着短发，浓眉大眼，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从末尾的队列中走出，来到白哲身旁，伸出右手，面露热情笑容道：“你好，我叫孔媛，电路设计小组，高级工程师助理。”
白哲看了一眼对方工作服上别的蓝色工作牌，同样伸出右手道：“你好，我叫白哲，机械设计小组，高级工程师助理。”
两人握了握手，算是简单认识了。
“要是方便的话，出去聊聊？”孔媛朝着食堂大门方向歪了歪脑袋。
“……好。”白哲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初来乍到，多认识点人没有坏处。
况且，对方还是跟自己同级别的高级工程师助理。
出了食堂大门。
孔媛显得很兴奋的样子道：“看你连工作服都没穿，之前也没见过你，应该是刚来吧？”
“没错，今天下午才到。”白哲点头回答，接着反问道：“媛姐您过来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半年了吧。”孔媛回答，随即又问道：“像你这样年轻的高级工程师助理可是不多见，是研究所从大学里招进来的？”
白哲摇头否认，两人一问一答，交谈倒也愉快。
看的出来，孔媛属于那种性格偏向豪爽的女人，在她身上，看不出当下这个时代，多数女性身上所拥有的扭捏。
交谈过程中，白哲得知，孔媛大学毕业之后，便进入研究所工作，至今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丈夫也在研究所工作，但并非研发人员，主要负责的是后勤工作。
聊了大概一刻钟。
孔媛感叹道：“认识你很高兴，不管怎么说，可算有个新的挂蓝牌儿的来了，在你没来之前，我一个人可是寂寞的很。”
大姐，你说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伐……白哲有些无语，略作沉吟，问道：“媛姐，工程师助理在咱们这儿很稀缺吗？”
之前跟袁老通电话时，白哲得知今年算上他，一共有五个研究实习员晋升到高级工程师助理，听起来人数是不多。
可高级工程师助理这个岗位，可不是说短时间内就能升上去的，少则一两年，多的四年、五年升不上去的也屡见不鲜。
按理来说，不该只有他和孔媛两个人才对。
“当然稀缺！你以为很多吗？”孔媛反问一句，随即自问自答道：“也是，你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还不清楚情况。”
“我这么跟你说吧，咱们研究所下属部门，可不光只有袁老一个负责人，狼多肉少，一旦有人晋升，各个部门全都抢着要，人脑袋恨不得打成狗脑袋，抢不到人是常态。”
白哲了然点头，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为什么要进行工业大摸底？
原因有很多，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人才太少了。
前世白哲起点低，等成为研究实习员的时候，高级工程师助理虽然也属千里挑一，凤毛麟角，但也不像眼下像是濒危物种一样稀少。
“对了，你之前说，你是机械设计小组的对吧？”孔媛好奇道：“哪个高级工程师负责带你？”
白哲想了想，回道：“好像是叫谢力超。”
“你说谁？！”孔媛瞪大眼睛，瞠目结舌道。
“谢力超，有什么问题吗？”白哲对于孔媛的反应感到困惑。
孔媛的眼神中多处显而易见的怜悯，欲言又止道：“我只能说问题不小，你……我确实有点不理解袁老是怎么想的了，你就做好自力更生的心理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