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没有太长。
几乎就在各个小组的组长,刚把工作计划和交接做完。
当天下午,下班前,便接到了会议通知。
傍晚时分,晚霞铺就在天边,像是一条贯穿天际的橘色彩带。
各个方向,三三两两的人,朝着袁牧所在的办公楼汇集。
先到的人,并没有先进去,而是在门口抽烟,等着后到的人一起。
慢慢的,人越来越多,讨论也越来越热烈。
“到底啥事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是啊,又是安排工作计划,又是挑代理组长,不会是要把咱全都给收拾了吧?”
“别扯淡了!无缘无故的,凭啥挨收拾,我看你就是心虚,才怕这怕那的。”
正讨论着,就见谢力超和白哲联袂到来。
人群一下子安静许多。
众人纷纷上前,跟谢力超打着招呼。
至于白哲,则被忽略掉。
工程师助理,在驻地虽说属于稀罕货,但还够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
不过,也有没那么端架子的,主动跟白哲打招呼。
白哲正要回应,就听谢力超忽然说道:“看见了吧,这就是忘了初心,就只知道拉关系的典范……白哲,你谨记,将来无论爬多高,都不能忘了初心。”
“……”白哲。
有一说一,要论得罪人的本事,谢力超堪称他见过的人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如果白哲不了解谢力超的性格,肯定以为对方压力过大,破罐子破摔。
但熟知谢力超性格的他,很清楚,谢力超是真的不在乎,外人如何评判。
眼瞅着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且会议开始时间已经接近。
众人迈步进到办公楼里,然后依次进入会议室。
座位有限,就在白哲打算挨着谢力超坐下时。
跟随田文强而来,坐在旁听席上的杨百顺,忽然开口,用很大的音量说道:“这有的人啊,真是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见椅子就坐,也不怕屁股下面有钉子。”
然而,旁听席上,却没有人咐和他的话。
谁都知道,杨百顺所说的话,是在针对白哲。
而白哲和田文强之间的矛盾,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而闻,或者干脆亲眼见到过。
因此,杨百顺作为田文强的人,会对白哲发难,一点也不奇怪。
但他们要是也跟这起哄,那就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毕竟他们虽然是各个小组的骨干,但胸前的工作牌,终究只是白色。
白哲则是蓝色,比他们要高出一个级别。
不过,不掺和,并不耽误他们看戏。
此刻,会议室里近二十人,全都看向白哲,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众目聚集之下,即将落座的白哲站直了身子,转身走到杨百顺跟前,面无表情道:“你所谓的“有的人”,指的是我?”
杨百顺撇了撇嘴,讥笑道:“我可没指名道姓,你要是非对号入座,那……”
“去你妈的!”白哲直接一脚踹过去,直接踹在杨百顺那张惨绝人寰的脸上。
“啊!”杨百顺痛叫出声,无官因痛苦变得扭曲。
白哲仍旧不停,接连不断,一脚又一脚,踹在杨百顺身上,每踹一脚,便骂上一句。
“真他妈丑人多作怪!”
“长的丑不是你的错,但长了一张恶心人的脸,还要张嘴说话恶心人,老子可不惯着你!”
“要是没有老子,这次会议就开不起来,你能来参加,全都是托了老子的福,跟老子阴阳怪气,真他妈给你脸了!”
旁听席上,不少人都起身劝架。
同为蓝牌的孔媛,起身离开坐位,抓住白哲的胳膊,将其超后拉开一段距离。
从施晴口中得知,孔媛怀有身孕的白哲,当即偃旗息鼓。
坐在长桌两旁的小组长们,互相交换眼神,敏锐的从白哲的话里捕捉到了重点。
刚刚,白哲说,没有他,这次会议就开不起来。
也就是说,白哲知道这次会议的内容?
意识到这一点,不少人都打算发问。
不过,没等开口,田文强却是率先发难道:“谢组长,你的助理打人,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谢力超斜了他一眼,反问道:“那按你的意思,我应该鼓鼓掌,喊两声好?”
“你!”田文强当场气急。
白哲虽然打的是杨百顺,但杨百顺是他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跟打他的脸没什么区别。
而谢力超的态度则很明显,就是要护犊子,对于白哲的行为,竟是连象征性的批评两句都不肯,完全不给田文强面子。
孔媛拉着白哲,到长桌末尾的位置坐下,随即问道:“你刚刚说,要是没有你的话,这次会议就开不起来,这话怎么说?”
“媛姐,这回我跟谢工要有麻烦了。”白哲也没隐瞒,直言道:“我跟谢工年前递交的设计图,在最终测试实验环节,出现重大事故,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估计得集体出趟差,协助调查事故原因。”
孔媛大惊失色,随即恍然道:“难怪袁老下命令,要各个小组的组长任命代理组长,交接工作,原来是这样。”
同时,她也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见施晴的时候,施晴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她还以为施晴是跟白哲闹脾气了,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么一回事。
正此时,袁牧卡在会议开始的时间前到来,把手里的本子放下,直言道:
“相信大家很好奇,为什么突然召集大家过来,以及为什么这两天,让大家选出合适的人交接工作吧。”
在坐的各个小组组长,全都点头。
袁牧正要说原因,忽然就听杨百顺哭喊道:“袁老,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听到声音,袁牧目光转向旁听席,见到杨百顺鼻青脸肿的样子,眉头一皱道:“你这是掉沟里了?”
“不是!”杨百顺抬手指向白哲,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是白哲打的我。”
孔媛开口说道:“袁老,白哲打人,事出有因。”
田文强嗤笑道:“多新鲜啊,要是没有原因,无缘无故就打人,那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言毕,话锋一转道:“但是,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