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团子见到脸上脏兮兮的爸妈,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闺女,等爸爸把手和脸洗一下,然后再抱你出来。”白哲交代一句,从水桶里舀出水,又拿来暖水瓶,兑了一些热水。
“媳妇儿,你先。”白哲说道。
施晴也没客气,当先洗手洗脸。
“别抱闺女啊,我说了我要抱。”白哲撸起衣袖,在洗脸洗手前,发出提醒。
施晴“切”了一声,撇了撇嘴角道:“好像谁稀罕跟你抢一样。”
“咿呀!”小奶团子不满的发出抗议。
白哲则迅速洗手洗脸,擦干之后,抱小奶团子出来。
给小奶团子把完了尿,转交给施晴,然后把窗户关上,竹帘放下来。
施晴这才解开后腰处的肚 兜带子,把衣服撩上去,给小奶团子喂奶。
“孩儿她爸,袁老没数落你吧?”施晴询问道。
白哲摇头回道:“数落倒是不至于,但还是敲打我了。”
“怎么敲打你的?”施晴感兴趣道。
白哲皱眉,不乐意道:“媳妇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乐意听我被袁老敲打的事一样?”
“哎呀!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施晴眨了眨大眼睛,催促道:“快说快说,怎么敲打你的?”
白哲无语片刻,开口说道:“袁老给我来了个下马威,问我哪只脚先进的门。”
说着,便把在袁牧那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施晴听完之后,没忍住乐道:“袁老还挺有意思的。”
说话的同时,内心也松一口气。
自家男人没被领导刁难,这当然是好事。
喂完了奶,白哲和施晴拎上礼品,去往斜对面的竹屋。
年前,施晴被田虎骗走,是斜对门的婶子帮忙看着小奶团子。
后来,白哲意识到不对劲,也是斜对门的婶子及时提供了一些线索。
现在休假回来,于情于理,也应该给对方带一些礼品看望。
“咚,咚,咚!”白哲抬手敲门。
不一会儿,屋门打开,看起来很面善的婶子出现在门内。
自从经过田虎那件事后,施晴跟这位婶子的来往多了一些。
相处过程中,她也得知了对方的一些情况。
婶子大名叫黄桂英,北方人,有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
当然,两个儿子并没有在驻地。
“是你们啊,来来来,快进来坐。”黄桂英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白哲和施晴进门,然后泡上热茶。
见到白哲放下手里的礼品,黄桂英客气道:“干啥还拿东西啊?”
“婶子,主要是咱们这儿想买什么都不容易,所以来的时候就多买了些东西,咱们离这么近,平时您也总照顾我们,给您拿点东西也是应该的。”施晴笑着说道。
黄桂英显得很不少意思,但却没有推辞。
正如施晴所言,驻地的确是有钱都花不出去的地方。
吃喝管饱不管好,要是嘴馋了,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要么委托司机组的人,外出的时候把东西捎回来,要么就只能自己做点陷阱,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套住野鸡野兔之类的东西。
施晴和黄桂英客套完,便开始拉起了家常话。
白哲在一旁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给媳妇儿充当捧哏。
等到媳妇儿似乎没话可说的时候。
白哲开口问道:“婶子,你跟郝叔过年没回家吗?”
他口中的郝叔,正是黄桂英的丈夫,名叫郝志成,属于制造小组的成员,主要负责的是操控机床。
黄桂英摇了摇头,似是很无奈般说道:“家离的远,一来一回,路上就得半个多月,没有那么长时间的假。”
施晴张了张嘴,有心想安慰两句,但却又觉得开不了口。
毕竟她和白哲要是也没回家,那还好一些。
可他们回家了,要是开口安慰没回家的,要是万一说话,或者用的语气不对,那就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在说风凉话。
好在黄桂英似乎并不介意,乐呵呵的说道:“我跟老郝商量好了,把假攒着,等今年八月十五再休假,能在家待上好几天。”
施晴点了点头,说道:“那也挺好的。”
又闲聊几句,白哲和施晴打算告辞离开。
结果就在此时,屋门被推开。
一个头发花白,瘦长脸,个子挺高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看起来五十来岁,此刻正阴沉着脸,郁闷和恼火全都写在脸上。
“老郝,你这是咋了?”黄桂芬疑问道。
郝志成摇了摇头,见到白哲和施晴在场,勉强挤出一张笑脸,问道:“白哲,你买两口子啥时候回来的?”
“就今天。”白哲回了一句,问道:“郝叔,这是工作上遇到难题了?”
“不算是。”郝志成摇头否认。
白哲顿时一愣,没懂这话什么意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不算是,这算个什么说法?
“郝叔,方便说一下具体怎么个情况吗?”白哲疑问道。
“这……”郝志成欲言又止,显得很犹豫。
黄桂芬没什么好气道:“你这人,说点话真费劲,到底啥事儿,你倒是说啊。”
郝志成纠结半晌,开口道:
“上个月我做出了一个高精度零件,组长说会给我个人申请嘉奖,结果嘉奖是下来了,可嘉奖的对象不是我,而是组里一个新来的小子。”
黄桂芬问道:“那你就没找你们组长要个说法?”
“我当然要了。”郝志成沉声道:“我问组长咋回事,组长说他也不清楚,报嘉奖的时候,写的是我的名儿,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新来的那小子。”
黄桂芬若有所思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吊儿郎当,天天一点正事不干,在组里瞎晃荡,叫什么翔的那小子?”
“郭鹏翔。”郝志成说出顶替他获得嘉奖那人的名字,旋即愠怒道:
“那个孬货,老子一看见他就来气,组里也有好多人跟组长提意见,组长倒是答应处理,可那个孬货该咋样还是咋样。”
白哲眉头微蹙道:“既然你们组长不作为,就没人去找袁老?”
“找了,找一次,那小子能消停个两三天,可等两三天过去,就又消极怠工。”郝志成叹一口气,话里充满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