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行规，愿赌就要服输，你这么破坏规矩，不怕传出去之后，同行过去砸场子？”吕学农质问道。
下山虎不屑一顾道：“万恶的旧社会都被推翻多少年了，你这思想还这么落后，行规是什么？狗屁而已！行规再大，大的过法律吗？”
“……”
一句话，直接给所有人都问懵了。
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众人恍惚间以为，下山虎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白哲哑然失笑，感觉“法律”这两个字，从下山虎这种人口中说出来，实在是说不出的嘲讽。
“报案吧！”施建国扯着嗓门吼道：“跟这种流氓，没什么道理可讲。”
下山虎丝毫不慌，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吐出烟雾道：“报吧，我手里的欠条上，有你儿子的签名和手指头印，就算是打官司，那也是我占理。”
“你他妈那是坑老子，我压根就不记得给你打过欠条！”施武怒不可遏道。
下山虎耸了耸肩膀道：“你不记得，不证明你没给我打过欠条，你可以给办案的人说这话，看他们信不信。”
施武怒声吼道：“说了好，我们赢了，就把欠条还过来，你们现在不认账，还有没有点诚信了？”
“诚信是什么东西？能当肉吃，还是能当酒喝？”下山虎混不吝道：“还有，你说我答应跟你们对赌，有证据吗？”
话音刚落，鬼手立即把桌上的骰子收起来，然后把碗和酒盅摔在地上。
两人默契配合，似乎类似的事情没少干过。
一时间，施晴等人气得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遇到这种滚刀肉，真是能把人给膈应死。
白哲长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他本想着不浪费一次使用铁拳的机会，自行把麻烦给解决。
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还得是依靠组织……
施文盛怒之下，直接抄起地上的板凳，当场就要动手打架。
然而，举着板凳，刚刚迈出去两步，便见下山虎背后的鬼手，以及另外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撩开外套，从后腰处抽出了匕首。
“欠债还钱，从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还不上钱，想打架，那老子也不怕！”下山虎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恶狠狠道：“要么继续赌，条件就按我刚刚说的来，要么赶紧拿钱，一手交钱，一手交借条。”
说到此处，他咧嘴一笑，目光转向施晴，笑道：“其实不还钱也行，我那缺个端茶倒水的，你去我那儿干两个月，欠我的钱就算是抵了。”
“你做梦！”施晴愠怒道。
白哲则眼神一冷，锋锐的光芒一闪而过。
下山虎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冷颤，眼中泛起疑惑，似乎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在刚刚，他突然感觉脖子后面吹来一阵冷风。
白哲语气冷漠道：“你可以滚了！回去好好享受几天好日子，吃好点，穿好点，免得以后后悔。”
“呵！威胁老子？”下山虎满不在乎道：“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就看看谁玩的过谁……提醒你们一下，出门都留意着点，半夜睡觉也都惊醒着点，留神别出点啥事儿。”
说完，挥一挥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堂屋。
鬼手和另外一名青年露出警惕的表情，手持匕首，倒退着出了堂屋。
看着一行三人施施然走出家门，施建国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忍不住骂道：“真他妈不是东西！啥样的爹娘，能养出这种瘪羔子！”
施文和施武同样恼火，感觉胸口憋着一口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难受的要死！
“孩儿她爸，现在咱们怎么办？”施晴抓住白哲的胳膊，询问他的意见。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白哲，等待他给出建议。
白哲稍稍平复一下情绪，说道：“不用急，我单位的人，过几天就能来，到时候就是下山虎那个杂碎的末日！”
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提醒不在老宅居住的大哥大嫂，晚上睡觉把门插好，准备好防身用的东西。
正在此时，敲锣的声音响起。
同时，有人高声喊道：“都听着啊，施文欠债不还了啊……”
“麻辣隔壁的！”施文当场就不能忍了，怒气冲冲就要朝堂屋外冲去，但却被吴爱香提前拉住。
“那几个混蛋手里有刀子，你这么冲出去，万一出点啥事咋整？”吴爱香一脸担忧道。
“让人捅死，也总比窝囊死要好！”施文怒气冲天道。
施建国厉声道：“闭嘴！你也知道窝囊？你要是能听你媳妇儿的话，至于现在这么窝囊吗？”
施文欲言又止，但却没开口辩解。
归根结底，麻烦是他自己惹的，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章秀容蹙着眉头道：“打架是不好，可也不能眼睁睁看那几个混蛋，败坏老大的名声吧？”
“活该！”施建国没好气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最好名声臭大街，谁都不搭理他才好。”
“你就别说气话了。”章秀容见施建国指望不上，目光转向自家女婿。
白哲开口说道：“妈，下山虎不是傻子，不敢在村里多留，最多也就是喊一圈就跑了。”
……
午饭吃过，白哲和施文施武，赶着骡子车，送吕学农回定兴村。
去的时候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然而，在回来时，却遇到了一行十余人拦路。
十几人年龄平均也就二十岁上下，摇头晃脑，肩上或扛着棍棒，或扛着砍刀，嘴里叼着烟，一副天老大，他们老 二的样子。
赶车的施武，放缓了速度。
随着距离拉近，白哲等人见到一道人影，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
虽然临近天黑，光线昏暗，但仍然足够辨认出，正是下山虎。
下山虎扣着手指，漫不经心般说道：“老子早上还提醒过你们，让你们出门的时候小心点，看来你们是把老子的话，当成而旁……”
话没说完，就见施文一鞭子甩在骡子屁股上。
骡子吃痛，顿时加快奔跑速度。
下山虎等人当时就不乐意了，立即猫下腰寻找石头等可用来投掷的东西。
但就在此时，白哲和施武的动作，却让他们当场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