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凶手是一群毒蛇？”
皇帝眉头微皱，旋即质疑道：“真是荒唐，承天城与咸阳城接壤，方圆百里之内皆是平原，何来的毒蛇侵袭？”
张云砚顿时语塞，他只是查明了那些村民的死因，但说是毒蛇杀人，往年也不是没有过，地处南部蛮荒的百姓就常年被毒蛇所害。
可是这是在平原地区啊，如此大规模的死亡数，就算是放眼几百年内，都没有出现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可是现场所有的证据，除了几条毒蛇的尸体，和四周树木无缘无故枯萎之外，并没有留下其他任何证据。
“老臣以为，这件事必有蹊跷！”
这时，户部尚书李老头站了出来，说出了他的猜测。
“哦？不知道李爱卿有何高见？”
皇帝感到诧异，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重光接着说道：“以老臣之所见所闻，推测或许是有人在背后驱使毒蛇害人，
老臣在十多年前，还担任锦州刺史的时候，曾经见识过南疆之人，可用蛊术驭蛇起舞，
当年臣也倍感惊奇，现在想想也许就是有人在从中作怪，为的就是扰乱我大秦民心！”
“驭蛇？这世上真有如此诡异的东西存在？”皇帝皱紧眉头，他一直对“南疆”这个字眼讳莫如深，并不是因为惧怕鬼神之说，而是皆因当年的百越之乱。
“张爱卿，你身为监察司总理大臣，这件事本就是你监察司所管范围之内，谈谈你对此事的看法。”
张云砚上前一步，与李重光并肩而立，眼神扫了李重光一眼，旋即说道：
“微臣不知，但是所有事都要讲求证据，单凭一些细枝末节的证据，李大人就敢盖棺定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李重光有些不悦，扭头冷冷的看了眼张云砚，这家伙还真以为和某位皇子走的近了，就算是皇子的心腹了？
那位可怜的李御史“意外”身亡之后，张云砚便毫无悬念的接管了整个监察司，从那以后张云砚的脾气也硬了，他甚至都敢放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敢和李重光叫板了。
但是现在的李重光还真拿张云砚没辙，一是二人如今官衔地位一样，二是张云砚主管的可是军机要处，论权利张云砚比他一个户部尚书要大的多。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回答道：“张爱卿也言之有理，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将这件事彻底查清楚！”
“微臣倒是有一人，可以胜任！”李重光突然提议道。
“谁？”
李重光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道：“二皇子殿下秦凡……！”
张云砚瞳孔一缩，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死死的盯着正在口若悬河的李重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重光轻笑：“二皇子殿下聪明绝伦，可是我们都有目共睹的，为陛下解决了不少麻烦，而且据我所知，二皇子殿下，还同时出任了我大秦的司寇，能力完全在我们这些老臣之上，是我大秦的后起之秀啊！”
皇帝点了点头，赞同地道：“不错，凡儿的确是大秦的司寇，并且还是朕亲自任命的。”
有了皇帝的肯定，李重光眼中顿时多了几分得逞的笑意，压住了内心的雀跃，又义正言辞说道：
“老臣听说二皇子才刚上任司寇，就捉拿了毒蝎门这个毒瘤的余孽，剿灭毒蝎门也有二皇子的功劳，
这般成就怕是常人都难以完成，而现在禁军首领章邯被辞官返乡，禁军暂时群龙无首，不宜出动兵马，
所以老臣建议不如让二皇子前去查探一番，老臣相信以二皇子的聪明才干，绝对能够侦破案件的！”
“哦是吗？没想到李爱卿竟然如此推崇凡儿，真是出乎朕的预料。”皇帝有些意外。
张云砚顿时急了，连忙上前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二殿下身为司寇，理应只是掌管大秦铁律的司法官，再说二殿下贵为皇子，这种事情怎么能派二殿下去呢？”
李重光似乎早就料到了，冷笑着哼道：“那本官敢问大人，既是司寇，那是不是归归监察司所管？”
“那又如何？！”张云砚吹胡子瞪眼道。
李重光幽幽道：“那老臣就只好得罪张大人了，你们监察司已经接管办案了三天，可是连个像样的证据都找出来，该不会是监察司都是一群只会吃饭的饭桶吧。”
“你！休得侮辱我监察司！”张云砚气急。
“好了，诸位爱卿不要说了。”
皇帝打断了剑拔弩张的二人，冷喝道：
“监察司办事不利，的确是张爱卿的失职！不过朕也能谅解，毕竟此事事出诡谲，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查清的。
不过凡儿从小长在深宫之中，也该是时候出去历练一番了。
就依李爱卿所言，让凡儿去查清楚这件事吧，回头朕会派亲卫暗中护送他们，以保万无一失！”
“陛下圣明。”
李重光高声道，朝皇位拱了拱手，眼中却多了几分得逞的笑意，千等万等，终于让他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秦凡这个小杂种整天躲在咸阳城中，他就算有这个心，但到处都是眼线，他就算是想下手，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但是等到秦凡离开了咸阳城可就不一样了，只要出了咸阳城，他就有一百种方法，让秦凡再也回不来。
随意制造些意外，或者买通几个杀手，将秦凡这个小杂种毁尸灭迹，以绝后患，到时候再来个死无对证，就算皇帝想查也查不到头上。
而且在夺嫡的风头正盛的时候，他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秦凡，还怕三皇子不重视自己？
到时候，秦凡可就是最好的投名状！
殊不知，李重光的小心思，全都被皇帝看在眼里，想用那点微末伎俩就想蒙过他的眼睛，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就算如此，皇帝仍然坚持要秦凡外出历练，如今咸阳城内乌烟瘴气的，倒不如外出几天，也能讨个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