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秦侩的耳边,也不知为何,秦侩心头总有些发闷。
无缘无故的向他示弱,可不是秦珙这个笑面虎一贯的风格,还有秦凡那个庶出的废物。
若是他真的和紫兰轩关系不浅,那之前拍卖会从中作梗会不会就是他的命令?
从紫兰轩的拍卖会,到左将军赵无极被杀,再到制造连弩和稀奇古怪的玩意。
哪一样似乎都少不了秦凡的身影,再结合秦珙临走前的话,秦侩脑海中似乎多了些明了。
如果猜想是真的话,那看来他该重新审视一下秦凡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庶出皇子了。
“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秦侩低沉着声音喃喃道,深沉如墨的眸子倒映着的,是秦珙逐渐远去的身影。
收拾心中的杂念,秦侩朝着车夫吩咐道:
“驾车,回广阳殿!”
车夫连忙应答,马车掉了个头,缓缓的驶向了广阳殿的方向。
回到广阳殿,秦侩刚来到书房,血衣侯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秦侩的身旁,一同前来的还有墨鸦。
“殿下这么着急唤我二人,是有什么任务吗?”
秦侩淡淡的说道:
“我让你们查的事,查清楚了吗?”
墨鸦点了点头:
“回殿下已经查清楚了,那日在偷袭武器库的人手,是秦珙手下八玲珑的下属刺客组织。”
“果然是秦珙,”秦侩眼神一凛,低沉着声音道:
“这么说来,当年叱咤风云的黑白玄翦,也是秦珙的人了。”
“这么看来,应该没错。”墨鸦迟疑道。
秦侩闻言,若有所思道:
“杀手排行榜前十的杀手,曾经罗网的天字金牌杀手,秦珙究竟是用了什么条件,能拉拢到这么一尊大佛为他效力?”
“白亦非,你若是碰上黑白玄翦,有几分胜算?”
秦侩突然将目光调转到血衣侯身上,沉声问道。
血衣侯微微沉吟,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四成!当年的玄翦可是‘罗网’中的王牌,能从无数杀手的追杀之中死里逃生。
甚至还反杀了一众地字杀手,让‘罗网’损失惨重,差点还跌落神坛。
想来他的实力不输于本侯,说不定现在还在本侯之上!”血衣侯语气有些凝重。
秦侩微微感到惊讶,皱紧眉头道:
“连你也这么说,看来确实有些棘手了。”
“殿下,要不要动用那个人……”墨鸦脸色凝重道。
在听到“那个人”三字之后,秦侩的脸色微微一变,警惕的四处看了看,旋即制止了墨鸦继续说下去。
“现在还没到时候,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暴露这张底牌!”
墨鸦有些不甘:
“可是,三皇子摆明了是想逼咱们动手,莫非真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秦侩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沉声道:
“秦珙毁了军火库,无非就是想搅乱咸阳城这池浑水,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他秦珙就想当那看戏之人!
只是可惜秦珙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秦凡这一变数,
现在兵部有了秦凡,实力比之前提高了至少三成,这池浑水可不是想插手就能插手的。
不过本殿下竟然还把秦凡这个废物给忘了,这几日他可是跳脱的很,在父皇面前都混的风生水起。
若不是夺嫡之事要紧,本殿下定然先除掉他!”
“殿下,不如让我和白凤找机会把他做掉?”
一提起秦凡,墨鸦心中就多了些愤懑。
之前就因为秦凡,差点坏了他的好事,若不是大皇子下令留他一命,说不定那晚就找机会把他做掉了。
而秦侩丝毫没有把秦凡当回事,就算他再能蹦跶,也不过还是只蚂蚱而已,他随时都能够捏死。
“还是算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夺嫡之事,切不可再惹出其它事端,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做!”
血衣侯和墨鸦连忙抱拳,异口同声道:
“属下愿听殿下安排!”
秦侩目光扫过低眉顺眼的二人,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血色,压低了声音:
“我要你们,去杀了秦承泽!”
“九皇子?”
二人大惊,纷纷不解的看向秦侩。
“殿下是想用秦承泽,来试探其他几位皇子的态度?”血衣侯皱着眉头,猜测道。
秦侩眼神幽幽,说道:
“秦珙说的对,秦承泽是父皇的心头肉,保不齐父皇会对他有所偏袒,暗中扶持他登基。
为了我的夺嫡大计,我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这件事就交给百鸟去做吧,至于白亦非,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遵命!”
二人连忙单膝跪地,恭敬的抱拳回答道。
墨鸦领命之后,便退了出去,随即联络了“百鸟”的成员,计划刺杀一事。
房间里,只剩下血衣侯和秦侩二人。
秦侩摇晃着酒樽,鲜红的酒液在杯中不停晃动着,却一滴都没有洒出杯外。
“查到天泽的下落了吗?”
血衣侯闻言,如实禀报道:
“查到了一些线索,在距咸阳城外的二十里的村子,村里的人都被毒死了,初步推测是天泽手下之一的百鬼王动的手!”
“果然还是耐不住性子,他们终于是来了!”秦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旋即吩咐道:
“给我盯紧一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遵命!”血衣侯回答道。
遣散了血衣侯,秦侩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转身走到了窗户前。
窗外的天气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而下一秒却阴云密布,空气中有些燥热,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他现在还清楚的记着,秦珙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虽然有借刀杀人的嫌疑,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譬如,野心勃勃的秦朝戈,以及秦诗曼那个疯女人。
夺嫡不过才刚刚开始,就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在背地里不惜一切代价地筹划起来了。
而如今的咸阳城,却仿佛是一池潭水,看似平静无常,只有微风吹过时才会荡起波纹,但水面之下却暗流涌动,伺机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