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哥……”
柔软娇嗔的女声,在廊道里响起时,周湛眨眼间,恍然才看清那张脸。
清艳妩媚,唇角勾了抹浅浅的笑意,她有两边梨涡,很是好看,但不是他喜欢的脸。
周湛背脊下意识挺直,喉结翻滚,其间付菁已然迈步上前,眼底满是盈盈的嗔:“你喝多了?”
是喝多了,但有两分意识存在,他伸着眼去看人,唇齿间淳淳吐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特意在这等你的,想跟你说个事。”
付菁是有备而来,她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说话睫毛都未眨。
周湛喝多好说话,但也是对人而言,有些人在他跟前,喝酒不喝酒看得不顺气,别说好说话,连人喘气他都嫌烦。
“什么事?”
嘴里吐话,他下意识伸手进口袋,目标明确的是去摸烟。
一手掏进去转了好几圈,空空如也。
付菁将一切尽收眼底,看他的手摸动却始终没伸出,心下了然,她拉开手提包,拿烟递过去:“湛哥,这个抽得习惯吗?”
“嗯!”
周湛接烟时,女人长长的发丝垂在他腕处,湿湿滑滑,冰冰凉凉的,与他身体灼热的温度相碰撞。
他的手忽地,不知为何就顿在那,止步不前了。
付菁口红撩得整张唇都是,反而没有邋遢感,更显妩媚动人。
她眼底一抹精光闪过,伸过去的手翻转,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背,倾身而上,几乎是挨着周湛胸口:“湛哥,我……”
“走开。”
周湛浑身宛如个弹簧般,瞬而将她推开,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远离。
他眼底一片阴冷泛着戾气:“别碰我。”
这一系列的动作,加上他不善的面目,付菁率先是被愣怔住,转而脸部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定格在微弱的慌色间。
好几秒,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再次尝试靠近。
周湛发声了:“付菁,把自己弄装成这样,你想干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
他明明喝得很醉,都说酒后最容易乱,可见眼前的人,清醒到不能再清醒。
付菁眼中尽是诧异,她抿着唇,好一会张开:“你没喝醉?你认得我是谁?”
其实他真喝醉了,但本能的反应促使着他身体发出反抗。
都说时间能忘记一个人,可两年过去,周湛心里依旧被方子芩深深占据,心脏就像是有一部分不属于他,而是她的。
两年期间,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不计其数,有些想套他钱,有些想套他的身,甚至不乏一些胆大的想上位。
偏偏周湛是一个都不入眼,即便喝得烂醉遇着献媚的,鼻子一闻,不是她的味道,他身体会强制性做出反抗。
“你以为我喝多了,不认得人?”
付菁深深与他对峙,如鲠在喉,好久她说:“我跟别人不一样。”
周湛目光没有笑,全是冷:“什么不一样?”
付菁莫名有种错觉,她在他面前就宛如透明人,心里在寻思什么,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压住情绪,一再劝自己冷静下来:“别的女人接近你,或许为的是你的钱,你的权,这些我都不缺,对你我是认真的。”
听完,周湛不动声色:“男人跟女人上床时,每个都会说认真,但你以为有几分是真的认真?”
“我不是。”
他嗤笑一声:“就算你真是认真,我也不喜欢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周湛嘴里沉沉吐出,付菁说不出心头气得很,还是恨得很,花容失色,喉口发苦。
楼下车灯久久打着,人却去而无返。
两个眼皮直打盹,方子芩揉揉发沉的双目,她沉吐口气,迫使神情清醒点,睁着眼去看手机,离周湛上楼将近过去四十分钟。
拿金山银山,哪怕是去捞月亮也该到手了吧!
大门依旧一片安静无波,偶尔有几人下楼,她都会极致伸着眼去瞅,生怕是他下来。
看了又快十分钟,方子芩按耐不住,一是怕周湛酒喝多犯浑摔哪,二是她实在熬不住了。
作势去拉车门下去:“我先上去看看他。”
一道儿上,她连打四个哈欠,困意都快钻她脑了,股股的往她眼皮子涌,本就不算宽的双眼皮,此时活似割了个欧式。
上楼时,廊道有亮灯,她还疑惑了下。
待得抬眸,眼前两抹拥护的身影,方子芩眨巴着眼珠子,忙转过身去。
她刚要提步下楼,寻思着拐到旁边,等人抱完了她再过去,女人娇滴滴的嗓音,这会儿把她瞌睡都喊醒了。
“周湛,我们付家哪点不如她?论背景,在沪城谁能比得过,论姿色,我也没比她方子芩差半分,哪怕是学历都比她高,怎么就不入你的眼了?”
付菁的声音不重,但在不算太宽敞的廊道,此时又静,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
方子芩心口滞着,随后又怦怦跳,她忍住呼吸屏气,探出头去。
一面墙壁,周湛后背脊紧紧靠着,身前是女人付菁,她不是壁咚般的站在他面前,而是以一个主动寻抱的姿势。
两人皆是侧面,看不出面部表情,但见他下颚收紧,薄唇似是抿着。
付菁揪住他衣服下摆,远远看去,都能看见那白皙的手背,根根手骨攥得突出。
她晃动着手:“周湛,你倒是说话啊!”
“我无话可说。”
终是他落音,语气带着极致的不耐与烦躁。
付菁不依不饶:“是我付菁配不上你吗?”
周湛几乎没过大脑想的:“付小姐,麻烦你先把手放开,我不习惯被女人这么拽着。”
“啪……”
付菁也是气极生怒,她扬手一巴掌精准无误的打在面前男人侧脸上,掌心阵阵的余麻,双目比兔子眼还红。
站在不远处的方子芩,狠狠吸了口气。
眼泪啪嗒啪嗒掉,付菁咬牙,周湛却一脸无动于衷,甚至勾唇笑:“闹够了吗?”
“你……”
“闹够了的话,直走左拐出去。”
付菁再是倾慕于他,但毕竟身份摆在那,对她趋之若鹜的男人也不少,她实在没必要苦苦专情一个无意之人。
再者便是,她心底的骄傲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