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没有多大的善意,且方子芩与娱圈的人,向来没有多少交际。
客有两种,不是来行善,就是来作恶的。
她敏锐的神经觉得,八成是后者,声音稍冷:“毕小姐,是付菁让你来的吧?她让你来干什么?”
毕壶懒懒靠着沙发,伸手捂了两下自己嫩滑的下巴,舔舔唇瓣说:“既然方小姐心里都清楚,那大家就不绕圈子,我开门见山的说话了。”
“说什么?”
“听说你为这家小店投入了不少心血,想必……”毕壶顿了下,紧接着说道:“只要方小姐好好在汉城打理花铺,做大做强不是问题。”
方子芩多伶俐一人,她连周湛那般深沉的男人都能看透,旁人听不出的话,她一眼能看出。
毕壶的意图是为付菁来办事的。
她只是看着面前美人,整个表情都是冷的:“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毕小姐是想要用自身名气,来帮我代言花铺吗?”
“想必你在娱圈的身份地位,要价不低吧?我可请不起。”
倒也不是方子芩请不起,只是故意把话亮出来,好让对方接。
脸部有半秒的僵持,毕壶以极快的速度转换:“这都是小问题,我今天是来跟方小姐谈合作的。”
方子芩不言,待她说完。
毕壶一侧的嘴角,慢慢的勾起,更显妖媚了:“女人,尤其是像方小姐这样的女人,精明伶俐,漂亮又干练,想必喜欢方小姐的优质男人数不胜数。”
她说:“何苦又要跟人家去争,去抢……”
“毕小姐,你还是直接点重点吧!”
方子芩轻抿了口茶,随而又放下,杯底摁在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毕壶似乎是犹豫一瞬,而后道:“只要方小姐愿意放弃周总,我能保证你的花铺长久不衰,并能扩展为汉城最大的花店,想必这种条件不至于拒绝吧?”
到底还是她看轻了方子芩。
能有她这般顶流的相助,扩展名头自然是不用多说,可同样的招数,周湛也使过。
两人相提并论,前者这些条件,可谓是不值一提。
心里有些冷笑,方子芩转眼看过去,由于两人落座的方位,她比毕壶高出很多,这么眼角瞄向她,眼神看起来就带着几分睥睨不屑。
“毕小姐怕是看错了,我跟周总没有半分纠葛,无论是生意上,还是感情上。”
她回声干脆利落,话音落地时,甚至没有半分的迟疑,座位又高出,与至于方子芩的语气跟口吻都带着强强不让。
毕壶问了声:“方小姐是认真的吗?”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方子芩回汉城也有将近半个月了,虽说两城相隔挺远,但周湛至今未有半分露面。
这便是最好的表态。
她背脊往后,靠在椅背上,姿态看起来很是随意:“离婚就是断离,毕小姐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我这花铺冷冷清清,也不是处在京港那般繁华的地段,旁人自然都能想得到,我跟周总之间关系的轻重。”
“像周家这般的门第,倘若我真是还能入得了周总的眼,他又如何能忍得了我在汉城这种地方,开着这么间小花铺,是周家颜面不够丢,还是他周湛没点脾性?”
一句话,气都不带喘的吐完,她想把自己与周湛之间关系摘得干净,说话更是加重几分力道。
任外人听着,好像饶也是这么回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过多的藏着掖着。
毕壶径自取出一张深黑色的卡,两指摁在桌上,朝她推去:“看得出方小姐是个什么性格的人,这是付菁让我给你的,她的原话我就不重诉了。”
方子芩身未动,脸上忽地挂起笑容。
付菁想收买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先前为了付闯,如今为了周湛。
“毕小姐替我转告一声,倘若她拿钱砸我,正好说明她对自己跟周湛之间的事没底,若是真有底,她更无需用钱来收买我。”
毕壶表情敛了敛,眯紧眸子去看,面前的女人理直气壮,半分不虚。
碍于身份教养,她没把话说得太难听:“方小姐这么通透,那为何还是看不透自己与周总之间的联系呢?”
这些话,于方子芩而言就是不痛不痒,她早就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皮肉。
“我跟周湛之间断没断,大家心中有数,付菁想攀上周湛,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攀,毕竟大家男未婚女未嫁的。”
“再者说,她攀上了我不会替她高兴,攀不上我也不至于因此嘲笑,更是背里搞这些小动作,令人格外不齿。”
说完起身,方子芩镇缓了几秒,对毕壶说:“毕小姐,天色不早了,我这小花铺就不多留你了。”
毕壶喉咙哽住,没成想她比模样看上去更加的难以应付,抬眼又看人,这样子对方是压根没想与她来一段明面上的体面。
见她迟疑,方子芩张嘴就说:“毕小姐跟付菁关系应该不轻,她才会放心让你来跟我谈交易,没成也不至于怪罪你。”
话里话外撵人的意思显而易听,再是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再呆着。
毕壶脸色说不上好与坏,她挽上包,拿好卡,起身往外走。
两人门里门外,互相对视,对方明显是有些不甘,声音压得低:“方小姐倒是不用急着回应我,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是现下的条件不满意,条件任你开。”
付菁的身份地位摆在那,不管她开出何种要求,大多是能满足的,所以很有底气。
至于这话,更不需要揣测真假性。
“我只想安安静静,好好经营自己的小花铺,别的心思没那么多。”
“包括周总吗?”
方子芩深呼吸一口气,抬脸笑道:“我已经申明过很多次,周总如今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女人怎样,是谁更与我无关。”
一句“他的女人怎样,是谁更与我无关”,说得要多决绝有多决绝,许是心里压着气,说话也沉。
毕壶只当了认真:“好,那我记着这句话。”
待人上车,车尾都瞧不着时,方子芩攥紧的手心浸出一层薄汗,她缓缓松开,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