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都已经说了？”下跪之人硬气得很。
“这是公堂，本宫问你什么你便说什么！”夜离江很威严。
但月灵胧看在眼中，却只觉得他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滑稽可笑。
“呵呵”，犯人冷笑，“果然南夜国中都是一些草包，除了走这些过场没有半点本事！”
“逆贼，本宫看你是不知死活！来人，动刑！”夜离江怒道。
犯人毫不畏惧地嘲讽地看着他，“行了吧，我可没空和你瞎折腾。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可没空和你们废话。”
夜离江似乎被他激怒，拿起惊堂木还要敲。
没等敲下，这人便冷笑一声：“是叶骁买凶让我帮他杀人，证据不是已经被你搜去了？我能说的就是这些，赶紧给老子个痛快的！”
夜离江被他噎得好悬没背过气去，真真儿是翻了个白眼，这才示意卢慕廷。
卢慕廷便让人将已经存放好的证物拿上来，只见大铁匣子中放着的，是五锭金子，还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只写着两行字，一行是时间，一行是姓名。
“太子大婚前夜。”
“丞相府，裴铭章。”
“无耻逆贼，你分明是白族余孽，却要口口声声冤枉我南夜的中流砥柱，是何居心？”夜离江怒道，“单凭五锭金子、一封书信，你以为本宫就能信了你的鬼话？”
下跪之人不耐烦，“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去对一下笔迹，不是一看便知？”
“我早就和你说了，我遭受同族陷害，深受玄冰蛊之苦，必须要最贵最热的大补之物、最贵最淳的好酒支撑才能活命，为了钱我才帮你们南夜人做事，不然你以为我愿意看你们这些南夜狗的脸色？”
好么，原本不是说不说的吗？这会儿你怎么都说了？
月灵胧看着此人，觉得夜离江弄的这一场戏也太小儿科了。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拽了拽夜寒城的衣袖：“哥哥，我困了，我想回家睡觉。”
“好。”夜寒城起身，这就要带她走。
“三弟，案子还没审完呢，你不能走啊！”夜离江急着叫住他。
夜寒城沉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二哥好歹也是监国太子，难道自己不能问案？”
“三弟，此事毕竟事关叶家军，谁都知道你和叶家军向来交好。你不在场，本宫着实为难啊……”夜离江假仁假义的。
“为难？”夜寒城冷笑，“若是为难便不要审了，没人拦着你退堂回家。”
“哎，你这……”夜离江完全说不过他。
月灵胧看得忍不住直笑，没想到夜寒城还是个反矫达人啊！
对的没错，对付夜离江这种虚伪小人，就得用这种直白的方式，够刚！
夜寒城这就带着月灵胧离开了大理寺，留下夜离江一人坐在公堂上，满身的戏隐没处发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本宫府里找奏折？”身后，传来夜离江撒闷气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一进宣王府大门，月灵胧便忍不住弯腰直笑。
看到她笑得开心，夜寒城也笑了，“学会了？知道以后怎么对付他了？”
“学会了学会了，够刚、够狠！佩服、佩服……”月灵胧向他抱拳。
不过，玩笑归玩笑，眼下的事情却还是有些棘手了。
夜离江将矛头直指叶家军，明摆着就是收编之举不能拖延。而今天之所以叫了夜寒城前去，是想要给自己的阴险之行拉一个垫背的，偏偏夜寒城将他的小心思看得通透，不给他这个机会。
可是，他就能就此放过夜寒城了？
既然没办法拉着夜寒城跟他共做小人，那么肯定是要狠狠收拾是夜寒城一番，以让夜寒城没办法出手帮叶家军。
“你在想什么？”月灵胧绞尽脑汁地分析这件事，一抬头，却见夜寒城健步如常地往寒意园走去。追上来，才发现他眉心微蹙，居然也在想事情。
“刺青。”夜寒城在回忆公堂上的画面。
“肯定是夜离江做的啦，但就是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月灵胧也想不通。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夜寒城没种用这白族刺青直接加害夜寒城，不然他今天也就不会特意找夜寒城过去了。
察觉到夜离江在夜寒城面前这么怂，月灵胧心里有些得意。
不得不说她嫁的男人真牛掰！
“未必”，夜寒城却道，“本王毕竟同他一起长大，十年前他是个什么样子，本王还是记得的，十年前他没这个筹谋和胆量。”
“嗯……也是啊……”月灵胧想到，夜离江今年和夜寒城同岁，十年前也就是八岁而已，而且那人身上的刺青，至少刺了十年，或者更多。一个六七岁、七八岁的小孩子，能去安排这些事？
可如今这个人却是被夜离江所用，而从整件事情的布局上看，夜离江是在听到裴铭章死讯之后，才临时起意想要做大此事、这才派人将此犯人寻来的，可见他想要找到这个人十分容易。
所以说，这个人已经为他所用很久了。
“现在的谜团太多了”，月灵胧一一分析，“首先我觉得，昨晚杀害裴铭章的人，肯定不是夜离江，夜离江只是借用此事而已——因为他很盼着和丞相联姻，不会主动放弃这场婚姻……”
“其次，今日这个刺青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是十年前被有心之人培养起来的、还是他原本就是白族人叛变了？再者，若是有心之人栽培，那么到底是谁在暗中栽培？谁在暗中帮助夜离江？”
月灵胧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一说出来，希望可以给夜寒城一些建议。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眼中似乎还有一些……嗯嗯，喜欢？
“喂，人家和你说正事呢！”月灵胧推了他一下，“你到底听清楚了没？”
夜寒城忍不住掐了下她柔软的小圆脸，夸赞她，“聪明！”
这个小丫头怎么就如此吸引人呢？不仅仅性格和长相对他的口味，就连思想居然也能和他同步。他想到的问题，她居然也能够一处不落地全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