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月灵胧连连点头,眼睛却没办法从眼前的极致美感的画卷上移开。
她很好奇,萧霁清到底是怎么把如此气势磅礴的江山图、和如此安静恬美的美人图结合在一起的,而且还能融合得如此协调。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月灵胧的脑海中闪过这个词。
这幅画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
“本王原想着要将《江山夜渡》的真迹送给你,但那幅画在本王北齐的府邸里,一时片刻也取不出来,于是本王就画了这幅《江山美人》来送你,先聊表一下心意,你可喜欢?”萧霁清问。
他问得十分随意,好像只是因为旧画取不出来,这才随手画了一幅新的。
他不想让月灵胧知道,这幅画是他倾注了全部的心意,特意为她画的。
只要她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月灵胧陷入这幅画的意境里,看得都痴了。
但觉心中一时金戈铁马、一时柔情百转,江山美人,一幅画便诉尽了心中的诸般情意、万种无奈。
人活于世,谁又不想共美人执扇轻言浅笑?
只恨江山万里、尘事恼人,她这一生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拼尽了全力只为在这天穹下博得一席之地。
活着这样艰难,她也想要过得舒服一点。
她也想和自己深爱的人,岁月静好地度过余生。
月灵胧缓缓收回目光,忽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心中自有一番令人敬佩的广阔天地,其中包裹着众生,如同圣人。
“难怪世人将你称作‘五洲画圣’,我今天终于明白了。”月灵胧道。
萧霁清见她如此喜欢这幅画,心中万分欢喜。他指了下画中的美人,笑问:“你仔细瞧瞧,这是谁?”
“谁啊?”月灵胧迷糊,“你这用扇子遮了半张脸,我能看出来是谁?你的心上人啊?”
萧霁清顿时呼吸一窒,完全不敢接话。
“咦?”月灵胧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这美人的眼睛和额头,怎么有点眼熟呢?
她左看、右看,半晌……
“这不会是我吧?”
“咳”,萧霁清尽量说得云淡风轻,“毕竟本王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作参考。”
“你这是让我做画模啊,得给钱的!”月灵胧说得一脸认真。
你小子不能白嫖啊?你这属于侵犯我肖像权你知道不?
“什么是……画模?”萧霁清满头问号。
“月灵胧!”忽然,柳林中传来一声不悦的冷斥。
“嘿,我正要找你呢,你快过来!”月灵胧向柳林中的人招手。
夜寒城冷着一张脸走到他们面前,“祁王好雅兴,是本王供你吃喝,让你太闲了么?”
“感谢宣王款待。”萧霁清彬彬有礼,当然,也有点……咳,抱歉。
“若是太闲,本王府里的活计多得很,你明儿去卓酒那里,让他分你差事。”夜寒城冰冷的目光不悦地在他身上扫了一眼,懒得多看。
萧霁清愣了一下,没想到夜寒城居然要拿他当家丁用。
但随即他便笑了出来,“好,小王明儿就去。”
看来这位令五国闻风丧胆的战神宣王殿下,竟然是个醋坛子啊!
“嗯……你们……你们两个?”月灵胧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找本王干什么?”夜寒城身子一闪,挡在了月灵胧和萧霁清之间。
“给你看好东西!”月灵胧兴奋地拉住他的手,指着一旁的屏风让他看,“你看,这是萧霁清画的,‘五洲画圣’,你听过吗?听过的吧?就是他!”
“这可是五洲画圣的画,现在咱们王府居然得到了一幅,这说出去倍儿有面子啊!”
想到五洲画圣的分量,月灵胧就怪激动的,她这才想起来看那石桌石凳上的画。
只见圆形的石桌上画着的是一轮将满的月亮,周围是布满星星的夜空,而椅子上画的则是四匹向着月亮仰天长啸的狼。
绝了,这也太栩栩如生了吧!
“天啊……”月灵胧珍惜地蹲在地上抚摸着石凳上的狼,恨不得把这凳子抱在怀里。
身后,夜寒城的脸已经绿了!
他刚要怒吼一声“月灵胧”,就看到小丫头一脸痴相地紧紧贴住狼头,说,“乖乖,这得卖多少钱啊!”
夜寒城顿时腿上一软,好悬没跪给她!
竟然是为了卖钱?
“你给本王出息点!”夜寒城哭笑不得地将她拎起来,“本王缺你银子花了?”
“哎呦你干嘛?”月灵胧挣扎,“你的钱和自己赚的钱怎么能一样?我才不要花你的钱!”
“等我赚了钱我会还给你的!”月灵胧蹬腿儿。
这下,换做夜寒城和萧霁清一起惊讶了。
两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月灵胧——
你一个姑娘家,赚什么钱?
月灵胧迎上两人震惊的目光,一摊手,表示没办法和你们解释。
我们现代女性是要独立的!
女人没什么不能没事业,做自己的女王才是最靠谱的!
……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享受完五洲画圣的名画的代价,就是要带着这位五洲画圣一起进宫。
原本萧霁清旅居在南夜,也就一两个月就走了,但不巧遇到这“血月当空”的事,又加上南夜锁国,他一时片刻是回不去北齐了。
而驿馆中又不安全,恰好他在宣王府中住得不错,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将他默认为是宣王府的座上宾。
以至于这一次万寿节宫宴,她和夜寒城要一直带着萧霁清。
偏偏萧霁清是个没眼色的,出门时非要和夜寒城同乘一辆马车、把她给赶了出来不说,现在都已经进宫了,还一直缠着夜寒城问东问西。
月灵胧第一次跟在夜寒城身边却插不上话,很失落,只能一直拽着夜寒城的衣袖寻找存在感。
寿宴在蓬莱殿举行,看戏听曲儿则在御花园旁的荟芳斋。
月灵胧他们到的时候,观戏台上已经围坐了不少官员大臣。
“宣王殿下。”看到夜寒城来了,观戏台上的所有人都起身向夜寒城行跪迎之礼,场面相当壮观。
“王妃娘娘。”紧跟着,这些人也向她请安。
月灵胧跟着沾了光,挺了挺胸膛,觉得作为夜寒城的女人,得有范儿。
“灵儿,过来,到母后这里来。”所有人都在各自的位子上落座之后,皇后向月灵胧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