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什么玉佩啊?”淳心不解。
“就是那块质地很好的羊脂白玉,大婚那天你还问过我的。”月灵胧说着,自己去寝房里找。
在一个首饰匣子里,她找到了这块玉佩。
那将玉佩揣好,转身便冲出房门。
淳心在她身后喊,“小姐你干嘛去啊?”
“有事,你先睡!”月灵胧直奔马厩跑去。
好在前世为了完成一个任务,她混过一阵子名媛圈儿,马术不错,骑马她是会的。
身后,淳心实在不放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去找了夜寒城。
……
月灵胧快马加鞭,来到了城外苍松山的悬崖下。
她拿着玉佩找到了事发之时的山洞。
而此时弯月如钩,山洞内空空如也。
月灵胧当然不是来找那个男人。
事情都过去多久了,而且那男人就连那“三日之后”的约定有没有遵守都不知道呢。
她来这里,只是因为心中憋闷。
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所以她想要让自己正面面对,以便进一步看清楚自己的心。
她现在必须要决定的是,腹中的这个孩子,她要不要留下。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虽然那晚我们只是互相救命,我就把你当做一个鸭子,鸭子,你懂吗?”月灵胧站在溪水边,气闷地向山洞里说话。
“说了你也不懂,那就用你能懂得的话来说——面首、男崇,这你懂了吗?”
“我当晚被我大姐陷害中了情药、你又练功走火入魔,这原本就是干柴烈火烧完了就断的事儿,可是你竟然给我留下了一个祸害!”
月灵胧越说越气,她拿起了玉佩,指了下山洞里,“这是你当晚留给我的玉佩,我忘记扔了,既然如此,就让它来决定吧,也算是有始有终。”
月灵胧想要在这个孩子最初出现的地方,来决定他的生死。
月灵胧转身,手中捏住这块玉佩,看向自己的小腹,“如果玉佩是龙纹朝上,那么我就留下你;如果玉佩是九连珠朝上,我就放弃你。”
月灵胧深吸一口气,扔出了玉佩。
然而,即便在玉佩于半空旋转、向下坠落的过程中,她的脑子也还是一片混乱,没办法得出结论。
不是说抛硬币的瞬间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吗?
骗人啊!
“锵……”一声脆响,玉佩掉落在柔软的细土地上。
然而,它既不是正面也不是背面!
而是,立着的!
这什么情况?
坑爹呢?
“你……”月灵胧气得拿起玉佩,“什么破玩意儿?屁用都没有!”
月灵胧直接将玉佩砸向一旁的山石。
这种没有用的东西扔了就算了!
“反正你的主人只是个男崇,我留着你有个屁用!恶心我自己吗?”
月灵胧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
然而……
忽然,耳边一阵劲风划过。
这玉佩竟然被狂风吹得偏转了方向,落在了一旁的溪水里!
月灵胧摇摇头,懒得在这个令人厌烦的地方多留,翻身上马,长鞭一甩便扬长而去。
等到马蹄声渐远,不远处的树林里,才闪出了一个人影。
男人一身玄黑色蟒袍,卓然的身形在月色下恍若神祗。
他看着小女人走远的方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活了十八年,夜寒城从来都没有这么激动过。
没想到月灵胧竟然就是那晚的女人!
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居然就是他苦苦寻找的人!
此时的他不仅仅是激动,还有狂喜。
不过……
冷静了片刻之后,他又有些气闷。
自从那一晚之后,他总是会想起她,想要找到她对她负责。
他自己极其辛酸地站在悬崖下接连等了她五日,甚至于还因为看到了一个人影,便以为是她,由此而分了心,这才被人趁机下了毒药。
可在这个小丫头的心中,他竟然是一个……面首?
要不是他用内力让玉佩站在软沙中,她是不是要放弃他们的孩子?
要不是他将玉佩救下,现在他们的定情信物岂不是就要摔碎了?
这个小丫头,真够狠心的。
对了,玉佩!
夜寒城忙冲向溪水之中,在没过腰的水里一通翻找。
夜风寒凉,这水是冷的,但夜寒城的心却是热的。
……
“阿嚏……阿嚏……”
次日一早,夜寒城打着喷嚏出现在妙景园。
天知道他昨晚是怎样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衣服偷偷溜回他寝房的。
“殿、殿下……”刚来到门口要叫月灵胧起床的淳心,险些没吓得摔倒。
“退下。”夜寒城道。
“阿嚏……”一个喷嚏打完,他已经推开了房门。
穿过厅堂来到寝房之中,熏香袅袅,寝帐半掩,小丫头摆着“大”字,竟然睡得十分香甜。
夜寒城又好气又好笑,直接坐在了她的床边。
“阿嚏!”
一个喷嚏响彻天地,月灵胧被吓得一激灵!
“地震了?”她迷迷糊糊就去抓自己的鞋子。
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是本王。”随即,便是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只不过,是她睡糊涂了吗?怎么这声音好像带着温度?
夜寒城又将她拽到床上。
“阿嚏!”
“我去!”月灵胧忙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生怕被他传染。
“殿下,你这……毒发了吗?”看样子不太像,这小子吃过她的解药之后生龙活虎的。
“本王问你”,夜寒城道,“肚子里的孩子,你想好怎么解决了没有?”
月灵胧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说实话,即便她刚才又有干呕的感觉了,而且昨晚小腹还隐隐作痛,她的心里也还是怀着一丝希冀,总期盼这件事情是一个局。
“我觉得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月灵胧尽量公事公办,“我觉得我昨天实在是太冲动了,没有仔细思考就被这消息给吓住了。可是经过昨晚彻夜未眠的思考,我觉得这件事情中漏洞很多。”
彻夜未眠?
夜寒城略一挑眉,所以他刚才看到的睡得都打呼噜的人,是鬼?
“嗯,你说。”宣王殿下端得很。
“嗯嗯”,月灵胧点点头,“那贺太医分明和皇后是一伙的,而皇后昨天就是想要置我于死地、顺带着羞辱你。”
夜寒城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还有啊,我觉得奇怪,为什么穆云歌也在?而且你母妃处处针对我,倒像是受到了谁的挑拨。”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她现在还没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