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凝这样,喻泽川也明白了安凝的意思,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但他也明白,安凝这是在关心他,心疼他。
“我刚吃了,你也吃一口。”喻泽川笑着将勺子递到她的唇边。
安凝见状也不再拒绝,张开嘴吃了一口。
吃完这一口,安凝忽然说话了,“喻泽川,你是铁做的吗?”
喻泽川听得出,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的意思,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说了一句,“怎么这世道八婆这么多。”
喻泽川认为,安凝是他的妻子,不论他做什么,甚至是为安凝献出自己的什么,都是应该的。
安凝完全不用对他有感激,或者是有别的什么想法,因为,这都是应该的。
“先吃东西吧。”安凝说。
和喻泽川在一起那么久,她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她何德何能,能让这位呼风唤雨的大总裁爱她至此。
“我们一起吃。”喻泽川吃了一口以后,又将把勺子递到安凝的唇边。
安凝叹了口气,她其实是有些吃不下的,因为现在她这样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吃太多,可为了喻泽川,她还是忍住难受吃下去了。
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勺的,两人把食物都吃完了。
吃完之后,安凝似乎有些生气,她转过身,没有再和他说话。
喻泽川没有说话,坐在床边,把脸靠向她的脊背,静静地听着她的心跳声,还有呼吸声。
能陪在安凝的身边,她能活着,能跟他在一起,便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事了。
或许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安心的事了。
回想前一个星期的事情,喻泽川的眼睛变得湿润了,他再也经受不起那样的痛苦了,他会崩溃的。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滴在安凝的衣服上,“安凝,别离开我了,我再也经受不起了。”
他只想和安凝永远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
安凝没有回答,但喻泽川能感觉得到,她在轻轻地颤抖着。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这一场劫难,也算过去了。
在喻泽川看不到的地方,安凝脸上忽然划过一行晶莹的泪。
良久,安凝停止了流泪,她深吸一口气,“宝宝呢?”
等了一阵,安凝才听到喻泽川的回答,“应该还在NICU吧。”
他的回答似乎有些闪烁其词,什么叫应该?
“应该?”安凝错愕地看着喻泽川,什么叫应该?。
喻泽川想要转移话题,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听姑婆说,那孩子还是很像你的。”
安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看着喻泽川,“你什么意思?别告诉我,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看过孩子一眼!”
她不敢相信,自己用生命去给他生的孩子,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喻泽川没有正面回答,“你想不想看孩子?我去把孩子抱过来吧。”
原本还想生气的安凝,听到喻泽川说把孩子抱过来的时候,忍住了,她也很想见孩子。
说实话,她也没有见过孩子,这几天她们都怕她累着,也不敢让她看孩子。
“想。”安凝回答喻泽川。
喻泽川微微一笑,果然,孩子能把安凝的注意力分开,“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抱过来。”
他轻轻地在安凝的脸颊上落下炙热的吻,然后起身去了新生儿科。
在路上,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原本的二人世界忽然变成了三口之家,让他有些不适应。
而且,就像刚刚自己的判断一样,孩子总能分散安凝的注意力,有孩子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件好事对他来说也有不好的地方。
有了孩子之后,安凝肯定会分散自己的精力去照顾孩子,到时候,能陪伴他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他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等到孩子长大,才能等到完完全全能占有安凝所有时间的时候。
想到这里,喻泽川忍不住苦笑,这孩子才出生,他就开始吃孩子的醋了,还真是……
走到了新生儿科,他站在玻璃窗前,里边放着一排小床,小床上都躺着孩子。
他有些纠结了,这上面那么多孩子,哪个才是他的孩子?
他看了好半晌,都看不出来哪个是他的孩子,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叫护士过来,问一下。
不曾想,正好沈溪仁过来看看孩子的情况,看到喻泽川趴在玻璃窗上,一副认真的神情,不由得笑出声来。
“喻二少,终于想起来看孩子了。”沈溪仁说。
“嗯,安凝想看看孩子,她还没看过孩子。”喻泽川对一边对沈溪仁说,一边看着玻璃里边的孩子。
沈溪仁差点没当场喷出一口老血,这男人从孩子出生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来看孩子,来的原因居然还不是因为他自己!
而是因为他老婆要看,这男人还真是痴情啊!
沈溪仁幽幽地叹了口气,他走上前去,从里边抱起一个孩子。
喻泽川甚至没有看清楚,沈溪仁是从哪个床上把孩子抱来的,一下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了。
他看着沈溪仁抱着的那个孩子,小小的一点,和刚出生的孩子不一样,这个孩子白白净净的,看的喻泽川的心都快化了。
孩子本来在熟睡,被沈溪仁抱起似乎就被打扰了,嘟起了嘴巴,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才又沉沉睡去。
看着孩子的样子,沈溪仁微微一笑。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看到这孩子蹙眉时的模样,与喻泽川简直如出一辙。
他下意识地就将宝宝抱到窗口前,迫不及待地想要喻泽川看看孩子的样子。
虽然隔着玻璃,喻泽川也不站在跟前,但他似乎和自己的父亲有心灵感应一样。
孩子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一张小脸上,嵌着一双黑葡萄一样晶亮的大眼。
胖乎乎的小手轻轻的挥动着,口中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好像在和父亲打招呼一样。
喻泽川呆呆的看着玻璃窗内的宝宝,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孩子。
不似从前那样,只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看不见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