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是个说干就干的人，当天晚上回去后就制定了几家店的改造计划。
当然了，她口述，曲莲和曲荷写。
“酒楼一楼就按照现在的模式进行经营，但是要重新装修，装修图我一会画出来。”
“二楼全部做成单独的房间，而且每个房间要保证绝对隔音，让来酒楼的人能放心地谈事情。”
“还有，我会设计酒水和菜单，这样以后来的人可以看着单子去点菜，就不用小二一个一个报名了。”
“现在的酒水品种太少……”
陆昭说得很快，好在曲莲和曲荷两个人一人写一条，倒是跟得上。
宁恕处理好公务进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放了好几张写满的纸，他非常自然地走过去翻看。
陆昭并不避开他，依旧跟两个丫鬟交代事情。
宁恕一目十行地看了两张纸，指着其中一处问道：“会员制？”
陆昭解释：“意思是二楼不是谁都能上去，只有交了一定的费用，才会进入我们的名单，才有资格进入二楼。”
“那你们能提供什么？”宁恕一针见血地问到关键问题。
陆昭很喜欢跟这种聪明人聊天：“绝对的秘密空间。”
“不管你们在房间里谈什么，我能保证除了你们之外不会有人知道，而且……”
宁恕对这个而且很感兴趣。
陆昭示意他看最后一页，宁恕翻过去，看到上面写着：“情报流通站？”
字他都认识，但这个意思却不太明白。
“就是花钱买信息。”陆昭很直白地解释，“上到朝堂之上，下到黎民百姓，只要你们想知道的信息，都可以花钱买。”
宁恕联合她之前说的话：“不是提供绝对秘密空间吗？还怎么打探消息？”
陆昭摇头：“我说得你们可不是指所有的会员，而是只针对你，嗯……或许还要加上皇上。”
宁恕眼神认真起来：“什么意思？”
陆昭看了眼曲莲，后者放下笔，拉着曲荷一起出去了。
等人走了，陆昭才道：“你在宁家韬光养晦是为了什么我不管，但是你肯定需要打探各方的消息，如果有我的酒楼做掩护，你能更安全些。”
她嫁到宁家的这些日子，已经让曲莲跟好些下人搞好了关系，所以自然探听了不少关于宁恕的事儿。
“你姐姐在深宫之中不好过，你在宁家也不受宠，明明是嫡子的身份，却被冤屈成庶子，难道你甘心？”
宁恕不讶异她知道自己处境艰难，但是对她知道自己嫡子的身份却产生了好奇心。
“你怎么知道这些？”
陆昭：“后厨有个阿婆，历来被人欺负，我那日让曲莲去送了些吃食，并把人调到我们的院子里来了。”
宁恕知道那个阿婆，算算时间，他母亲在世的时候，那个阿婆好像已经在厨房做最下等的事了。
所以杨氏清理当年他母亲的势力时没注意到，竟留了一条命。
“你想用这些消息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宁恕有些戒备。
才嫁来宁家不过十日，眼前这个女人不但收拾了杨氏，在陛下面前留了好印象，竟还在回门的时候收拾了自己的继母。
还在回来这一个时辰已然想好了今后的计划。
这种心思之深，已经不是简单的闺阁女能做到的了。
陆昭直言：“你不用对我有戒心，我的目标不是你，甚至也不是宁家。”
“你今日问我是否觉得我母亲的死有异常，我之前跟你说不记得是真的。但是，有异常也是真的。”
“原先陆家我的书房里有幅画卷，里面应该有些线索，但是那画卷丢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要靠你帮忙。”
“所以，酒楼的事算是利益交换。”
“只是利益交换？”宁恕问道。
他眼神当中有自己没注意到的深邃和不明显的期待。
但是陆昭看懂了，那个眼神，她以前在很多人的眼中都见到过——期待自己给他们升职加薪的，期待自己能让出利益的，还有……
陆昭想到苏奕青，还有那个渣男期待自己死的眼神。
这些都不及现在宁恕的眼神。
因为那些眼神中想要的东西，她可以给，也可以不给，都是她能掌控的。
可宁恕想要的，她给不了。
陆昭下意识垂眸避开宁恕的眼神：“是，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宁恕嗯了一声，似乎是对她的逃避视而不见：“你既然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护卫便要着重挑选，这件事交给我吧。”
陆昭疑惑：“你身边不是只有秋叶吗？”
宁恕也跟她透了底：“不止秋叶。太后一直把持朝政，陛下未雨绸缪，自继位之后便一直培植自己的力量。”
“自我姐姐入宫后，那些兵马便由我训练，都是皇家死士，调去酒楼做护卫再安全不过了。”
陆昭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皇家死士给我的酒楼做护卫？你不觉得这件事还需要再商量商量吗？”
这就好像美国总统的保镖，去给一个酒店当门童一样。
简直太大材小用了好吗？
宁恕觉得这样安排完全没问题：“你的酒楼既然帮我打探消息，那消息也是为了陛下，所以保证你的安全，也是我应该做的。”
“Fine，不用白不用，反正浪费的不是我的人力。”陆昭接受度良好。
宁恕：“发什么？什么意思？”
陆昭恨自己的嘴快过脑子，呵呵两声：“发……发财要紧，我们继续完善计划吧。”
两个人说干就干，对着一系列的酒楼改造和其他几个店铺的改造进行了分工：陆昭负责店铺的格局设计，人员培训；宁恕负责护卫的安排。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计划已经臻于完美。
一早，宁恕将护卫的事交代给秋叶：“去挑选机灵能干的护卫过来。”
秋叶一紧张：“爷，是宁家谁要动您了吗？”
“你动动脑子行吗？”陆昭听不下去了，“宁家有人动他，是你调几个护卫来就能解决的？”
秋叶心里不住给自己进行心里建设：这是少夫人，这是少夫人，不能怼回去。
陆昭一眼看透他的想法：“你是不是心里骂我呢？”
秋叶一惊：“我没有，二少夫人莫乱说。”
“骂不骂我不重要。”陆昭显然十分大度：“你只要将这件事办好，随你怎么骂我。”
“真的？”
陆昭微笑：“当然。”
秋叶正高兴，却听到陆昭继续说：“别给我知道就行，不然你会知道人究竟有多少种死法。”
秋叶：“……爷，我这就去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