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静静看着宁恕，眼里就写着几个大字：“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除此之外，全是嫌弃。
宁恕不知道，但是能猜啊：“就是不能重文轻武，也不能重武轻文。只有二者保持合理的平衡，才能无往不胜。”
“是，也不是。”
陆昭不懂管理国家，但是懂管理公司。
“要想官员能好好干活，必要的奖励和跟岗位匹配的奖励是必须的，且权力要下放，也要能瞬时收回来……当然了，这些不是一两天能变革完的， 以后再说吧。”
话说太多，渴。
而且隔壁已经换了话题，这会不是好时机。
“听闻这次安朝的公主会一起来，明面上是为了朝贡之事，但谁不知道，她是来择婿的。”黄桂泉嗤笑。
“一个二十多岁都嫁不出去的，竟还好意思来这里？”
苏奕青语气温和：“黄大人，话不好这么说的。”
“听闻安朝公主人十分温柔贤淑，在安朝风评甚好，求到他们陛下那里的王亲贵族不下十数位。
只是公主为了国泰民安，在国寺祈福好几年，这才耽搁了。”
黄桂泉捋捋自己的胡子：“如此说来，倒是个奇女子了。如此妙人跟苏大人绝配啊。”
苏奕青连忙摆手：“黄大人，我只是个小小的户部度支，身份够不上的。”
“公主来景朝择婿，定然是要选王亲贵族才能匹配公主的身份。”他十分谦虚，“下官不敢肖想。”
“说起这个，我这几日听到一些消息，不知真假。”黄桂泉忽然问道，“贸然开口，不知会不会冒犯。”
苏奕青接过话：“大人但问无妨。”
四下无人，黄桂泉还是压低了声音：“我听闻你近来跟陆家的那个嫡次女往来甚密，是否好事将近？”
“若是真的，我也好早早备下贺礼。”
苏奕青矢口否认：“大人这是何处听到的谣言，自然是没有的事。”
陆昭：“？”
她看着宁恕：“上次太后要赐婚的事儿，他不知道？”
“不可能不知道的。”宁恕否认，“苏家是洛家的门徒，洛家要用苏家拉拢，自然是要讲明白利害的。”
陆昭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所以苏奕青这会的否认就有些奇怪了。
哪怕是因为事情还没定，他不想声张，也应该委婉一些……
她还没想清楚，苏奕青已经又往下说了：“下官只是之前在马球会上陆家的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此后便不再见过。”
“是吗？”黄桂泉觉得不应该啊，他是从洛家那边听到的消息，不应该有假的才是。
“自然，下官跟陆家的人素日没有往来，且家父觉得下官尚未立业，先成家有所不妥，所以亲事还未定呢。”
苏奕青恨不得跟陆昕完完全全地撇干净干系：“想来不知道是哪个人乱嚼舌根子，叫黄大人听到了。”
黄桂泉有些尴尬：“是我冒昧了。”
陆昭听到这里十分八卦地问系统：“你能录音吗？我想把刚才那些话录下来给陆昕听一下。”
“好叫她知道自己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系统：“抱歉哦，系统能实时转播，但是不具备录音功能。而且——”
它语气里充满了鄙视：“宝贝儿觉得，系统就算录了，陆昕能听到吗？？”
“只有我能听到你的声音是吗？”
系统：“自然。”
陆昭好气哦，她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
不用系统，甚至都不用录音，可以直接给陆昕甩个视频过去。
让她真看真听，不然还以为自己编造谎言呢。
“陆昕真是眼瞎，能看上这样的人。”她不自觉间把这话说出来了。
陆皓本来注意力还在隔壁，这会听闻这话，猛然回头，差点把脖子扭了。
“你说什么？”陆皓问她，“你是说陆昕看上苏奕青了？”
陆昕更奇怪：“你不知道？”
就王氏和陆昕那种孔雀性格，不能忍得住吧？
听到隔壁已经开始说到什么大家字画，三个人都放下了窃听设备，叫曲莲先听着。
坐到一旁开始继续刚才的话题。
“哥，你真的不知道陆昕有心上人的事儿？她跟王氏什么都没说？”
陆皓回想了一下：“上次皇后寿宴之后，王氏跟陆昕回去之后很安静，只是让大夫上门给陆昕看过眼睛。”
“寿宴那日我未去，发生了何事？她怎么会伤了眼睛？”
陆昭把事情简单说了：“宫里的太医给她包扎过的，王氏给她请的大夫恐怕不寻常。”
“我让人取了她吃过的药渣，准备今日给你看看的。”陆皓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纸包递过来，“看完大夫之后，陆昕每天吃很多药，我就让人留心了一下。”
他记得自己的妹妹是会点医术的，希望能从这个药渣里得到点线索。
“她的丫鬟每次深夜都把白天熬药的渣滓拿出去，扔到外面的护城河里，每次撒的地方还不一样。欲盖弥彰。”
陆昭已经打开了纸包，只闻了两下，就能确定了。
只是吧——
闻是闻出来了，可是没法说啊。
她深吸一口气，平衡着里面得利害关系：一个是陆昕的大哥，有血缘关系的那种；一个是陆昕的姘头，搞了一个孩子出来。
这种尴尬的关系，她想想就很开心啊。
正要说，曲莲忽然叫几个人过去：“他们在聊朝贡的事儿。”
三个人瞬间止了话头，都凑了过去。
拿起听筒的时候，听到苏奕青叹气：“说起来，若不是前朝时边关大胜，眼下的朝贡恐怕会换了方向。”
黄桂泉闻言也叹气：“是啊，当年唐——大将军对战局是稳稳把控，若是无他，只怕朝局不稳啊。”
“这说的还算是人话。”陆昭冷哼。
苏奕青压低声音：“黄大人刚才说到一半的是何人？”
“你不知道？”黄桂泉不可置信。
说完他又觉得不无可能。
苏奕青尚且年轻，当年的事，他不知道也说得过去。
只是——
黄桂泉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缓缓开口说了当年的事。
“唐凌将军和唐夫人带人打了胜仗，且从无败绩，才镇住了边关多年。”
“唐凌将军？”苏奕青故作不解，“我怎没听过？”
黄桂泉含糊其辞，“一个前朝的将军，后来发生了点事儿，所以没落了。不过——”
他幽幽开口：“那件事发生的太快，就好像有一只手在后面推着一样。”
“哪像现在的将军，什么战绩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上位的。”黄桂泉满是不屑。
或许是不想提这个，他很快又聊到了别的。
苏奕青自然是顺着他的话题聊的。
约莫聊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结束了。
黄桂泉率先说：“今日就到这里吧，家中夫人催得紧，我就先回去了。”
苏奕青起身：“下官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