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黎青的话越说越严重,众人都以为事情就会定格在这里。
宁恕会被罢官,以后就是侯府的闲散庶子了。
因为宁琪还在,侯府的世子也不是他,他这一辈也就这样了。
哪知道洛静林竟然还在帮宁恕说话:“陛下,臣觉得不妥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洛静林在朝中虽然只手遮天,但是明面上对皇上可没有这样说过话。
总是过得去的,而且十分尊敬。
但是今日,他竟然为了宁恕,直接跟黎青这样说话,可是从未有过的 !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到了宁恕身上。
尤其是苏家夫子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懂了一件事:洛静林这是要拉拢宁恕了,既然这样,他们也要帮个忙了。
苏沪出列跪下:“陛下,宁大人身为臣的下属,臣不能适当对他进行约束,臣也有错,还望陛下责罚。”
苏奕青也道:“宁大人来跟臣商讨时,臣未能及时察觉宁大人要做何事,臣也有错,还望陛下责罚。”
越来越多的人跪下帮宁恕求情。
宁恕粗略数了一下,几乎都是洛静林的人,他看了黎青一眼,眼底都是讽刺。
仿佛是让黎青记住这些人的嘴脸,也让他认清楚,以后算账的时候要找谁。
法不责众。
黎青再气恼,看到那么多人给宁恕求情,也只能忍了。
只罚了宁恕几个月的俸禄就算过去了。
这件事就按照洛静林的提议,交给三司一起做去了。
下朝后,宁恕紧走几步,跟上洛静林的步伐:“左相大人,请留步!”
洛静林心里得意,脸上却仍然温和地笑着:“宁大人有事?”
宁恕给他行了个礼:“多谢左相大人今日在朝堂上救了下官一命。”
洛静林忙把人扶起来,不让他行礼:“宁大人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陛下只是着急,却没想都你不擅长此道,说到底也不全是你的错。”
宁恕叹气:“是啊,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我当时也说过自己不行,可他却强硬要求我来做,真真是愁的我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宁大人为国为民的劳心,很是让人敬佩。”
宁恕忙道:“左相大人就不要打趣我了,我跟您比起来可什么都不算。”
二人边说边往前走,看起来异常和谐。
宁恕把洛静林送到他的马车边上才停下来:“今日还是要多些左相,若是没有左相大人,只怕我——”
洛静林笑道:“同朝为官,自然是能帮就帮一下。”
“我今日府中要举办簪花诗会,不知道宁大人是否有时间来府里小聚?”
宁恕一听,眼神放光:“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早就听闻左相大人家中的诗会最是有趣,早就想拜访了。”
洛静林笑着让家丁递过去一张请帖:“那就等着宁大人了。”
他转身上了马车,脸上刚才的笑意彻底消失。
“回府。”
既然宁恕答应要来,他就要好好准备了。
而宁恕离开后去了自己的马车,上面已经有一个人了——陆昭。
他看到陆昭,脸上的阴霾完全消散,只剩下信息:“你怎么来了?何时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拿下洛静林。”陆昭抽出他手里的请帖,“现在看来是搞定的七七八八了。”
宁恕凑近陆昭,在她脸上偷了个香才说:“他的簪花诗会名义上诗会,实际上确实销金窟,秋叶之前去悄悄看过,说很是糜烂。”
陆昭皱眉,嫌弃的看着宁恕:“秋叶还是个孩子吧?你怎能让他去那种地方打探消息?怪不得那孩子看着人不太灵光。”
宁恕:“……”
“夫人,我真的冤枉,是秋叶自己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爱干这些事,就算我不让他去,他也会去的。”
其实宁恕也叹气:他为什么能养出这样一个侍卫?
跟街头大妈爱看热闹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陆昭摇头叹气:“不若你给他找一个夫人吧,或许他能正常些。”
宁恕叹气更厉害:“夫人以为我没想过?我甚至都让人送了画像给他,可他却说那些女人都没意思,没有这些官员府邸发生的事情有趣。”
陆昭:“……”
宁恕还想在说,就在门口、能把里面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秋叶憋不住了:“少爷,少夫人,属下听得见,二位若是想要骂人,不如晚上在房间里骂?”
陆昭反问:“骂人就是要挑你在的时候骂,这样你才能听得见。”
不被当时听见,还有什么意思?
秋叶呵呵两声:“若是我想,您在房里骂我,我也听得见。”
陆昭没搭理他,而是对宁恕说:“他听你墙根,你不管吗?”
秋叶:“……”
阴险!说不过他,就用二少爷来压人!
太阴险了!
秋叶一样车鞭:“少爷,少夫人,请坐好。”
马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飞速前进。
陆昭没坐稳,直接扑进了宁恕的怀里,他顺势把人抱住亲了一口。
又一口。
宁恕:秋叶今日做的不错,晚上多给他点银钱吧。
陆昭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她不知道宁恕心里在想什么,这主仆两个没一个好东西。
她从宁恕怀里退出来,问道:“诗会在哪天?”
宁恕从地上捡起请帖,看了一眼:“后天晚上。”
“晚上啊,夫君要去吗?”陆昭笑嘻嘻的问。
宁恕却觉得后背一寒:“为夫很不想去。”
陆昭:“别啊,这可是打入内部的好机会,夫君怎么能放弃呢?”
“你好不容易努力到现在,不就是为了去的洛静林的信任吗?错过后天,可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宁恕何尝不知道?
可是陆昭笑得他心里毛毛的。
“夫人觉得我应该去?”他问的很小心。
陆昭重重点头:“夫君当然要去!只是夫君身体不好,去了恐怕也喝不了酒,更做不了别的,对吗?”
宁恕狠狠松了口气:“那是自然。”
“我上次在洛静林面前都差点吐血了,应该是只能陪着那些人了。”
陆昭微笑:“等着夫君的好消息呀~”
宁恕觉得深秋的天,确实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