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一早醒来心情很好。
加上早饭又都是自己爱吃的,心情更加好了。
一开心,她想去逛街了,不然每天困在这后院里,又没有杨氏上门来让自己消遣,真的挺无聊的。
主要吧,她昨天得到的黄金算是意外之财,不花出去感觉不太好。
她让曲莲支了钱,又备了马车,但才出正门没几步,马车就猛然停住了。
急刹车的感觉在轿车上可能不明显, 毕竟有安全带。但在马车上,就不一样了——陆昭差点飞出去。
若不是曲莲和曲荷一人一边挡住,她这会已经在马车外面了。
曲莲呵道:“怎么回事?摔了小姐,你担待的起吗?”
车夫也吓得不轻,“二少夫人,前面有人突然晕倒,奴才差点撞上去。”
曲荷命令,“绕过去吧。”
马车夫应下,刚要走,却被陆昭叫住,“停车,我下去看看。”
曲荷拦住她,“二少夫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里当街,会有人去叫大夫,或者将人送去医馆的。您这两天风头过盛,不宜在此时再招惹是非。”
她的出发点是为了陆昭考虑,陆昭自然明白。
但明白,不代表她会按照这个建议做:“已经是这种情形了,左右也不会太坏。”
她直接从车上跳下去,留下一句话,“可那人若因为耽误这点时间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陆昭跳下去后,几步走到晕倒那人跟前,是个年轻的姑娘家,带着面纱。
周围已经密密围了一圈人,陆昭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都散开,给她留些呼吸的空间。”
众人吵嚷中,没人听到她的话,该怎么围着,还怎么围着。
曲莲、曲荷带着马夫赶到,马夫吼道,“都让开!”
“若是耽误了治病救人,我们便去官府告你们一个谋害性命之罪!”
这话说的没人信,但几个人明显是陆昭的随从丫鬟,可见她身份是尊贵的。
人群很快散开。
陆昭上前,先探了那姑娘的鼻息和心脏,都很微弱,近乎感知不到。
她凑近姑娘的耳朵,“姑娘,听得到我叫你吗?”
“听得到你动一下手?”
被她握住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陆昭有掰开她的眼睛观察了一下,没有对光感产生反应。
心沉了下去,这种情况下,几乎可以确认是心脏骤停。
陆昭卷起自己的袖子,一边回忆心肺复苏的步骤,一边命令曲莲,“去最近的药方找川芎和冰片,要快!”
她双手交叉按在姑娘胸口处,开始进行胸外心脏按压,按了几分钟后,又低下头去听呼吸,没有什么变化。
检查她口腔无异物后,开气道, 直接进行人工呼吸。
就这样反复进行了几次,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快没有力气的时候,手底下按着的心脏终于开始了微弱的跳动。
曲莲也带着川芎和冰片回来了。
陆昭喘着粗气,“把人扶起来坐着,川芎和冰片放在她的舌下,让她含着。”
曲莲不过消失这一会,回来就看到浑身湿透的陆昭,吓了一跳,但她知道救人要紧,赶紧按照陆昭的要求给人含了药。
才回身关心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陆昭摇摇头,她没力气解释了。
围观的人被她刚才的一系列操作惊呆了,显然是都没见过这种治病的方式,又按又亲的。若不是都是女子,怕是已经报官了。
但若说这个人行为奇怪吧,刚才那姑娘脸色灰白,都没呼吸,现下脸色好了,也开始呼吸了。
这是真的把人救活了?
陆昭没心思想那么多,她只觉得两只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也动不了。
往常这种心肺复苏,都是几个人轮流做,今日就她自己,可不是累得快要撅过去了。
“曲莲,扶着我,我要累死了。”
曲莲伸出去的手被人挡住了,陆昭艰难地抬起头,对上了宁恕。
“先回去。”宁恕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等下!”陆昭指指地上那个还半昏迷的姑娘,“把她也带走。”
宁恕皱眉,“命人送到医馆便是。”
陆昭没说话,一直看着他,宁恕败下阵来,“秋叶,没听见二少夫人的命令吗?”
秋叶平白遭受这顿怒火,很无辜。
只能带着曲莲和曲荷,把地上的人扶起来,送上马车,但是那人被抬起来的时候,面纱不小心歪到一旁。
秋叶看见她的脸后,手一抖,差点把人甩出去。
“秋叶,你做什么呢?”曲莲忙用力撑住,“小心些。”
秋叶:“……好的。”
——
本就在侯府门口,所以宁恕直接一路把人抱回了院子。
那辆马车也跟在两人后面进了院子,曲莲做主,把人送去了西厢房。
一路上都很沉默的宁恕,进了房间依然没开口,手上却很轻柔地给陆昭按摩手臂。
他手法力道都很得当,不过一会,陆昭就恢复了大半。
“你为什么生气?”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宁恕:“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陆昭心想:您老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的样子,我但凡不瞎,都应该看得见。
嘴上却留了点余地,“你这语气听着就像是生气。”
“你不知道?”宁恕反问。
陆昭还真认真想了一下,“今日我起床后就没见你,若说跟你有交集,也就在侯府门口那一会的工夫。”
“所以你是气我救人,觉得这给你添麻烦了?”
如果宁恕敢说是,她以后一定会让他知道这是一个错误选项。
宁恕冥冥中感受到了一股冷意,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难以抑制的怒气,“你会医术?”
陆昭不知道他问这个的目的,摇头。
宁恕又问,“那附近没有医馆吗?”
陆昭想了想,“不知道,应该有吧。”
“既然有医馆,你又不会医术,为何要冒险救人?!”宁恕气急,“竟还是用那种方式?”
陆昭后知后觉,“你这反应,到底是介意我当众救人,还是介意我亲了她?”
“自然是介意你当众救人!”宁恕回答得太快,几乎不假思索。
陆昭偷笑,“这样急于撇清关系,只能证明我后面说的才是对的。”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