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琪被按在地上,店小二的手比陆昭的重多了。
毕竟是常年干粗活的,而且他们店里的服务员都比较团结,彼此都像兄弟姐妹。
现在自家妹妹被人欺负了,他也没收力。
简直是往死里按。
宁琪挣脱不开,吼自己带来的几个人:“都是死人吗?把人拉开!把店给我砸了!”
“是,少爷!”
陆昭眼神一眯:这个店是她的心血,谁要砸店,就是跟她过不去。
或者换个说法,谁要砸店,就是不想活了。
玉屏在楼上听到动静,要出去看,被宁恕拦住:“你现在下去会暴露身份。”
“那你下去。”玉屏很着急,“她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宁琪?”
何况还有那么多侍卫。
宁恕摇头:“我也不能下去,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玉屏倏然冷静下来,质疑宁恕:“所以,你怎么能放心?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她?”
“我相信她。”宁恕对玉屏忽然的质疑和不好的态度一点不在意,“她能处理好那些事。”
“你确定?”玉屏仍然担忧。
宁恕点头:“她会。”
“你现在从后门出去,不要被别人看到。”宁恕叫来秋叶,“送玉屏姑娘离开,务必小心,不被人看到。”
“是。”
陆昭设计这个房子的时候,给这个包间设计了一条单独离开的隐形楼梯,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
所以秋叶拉出隐形楼梯,先行探出去看了,后院很安静,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前面去了。
于是他带着玉屏很快离开,把人送到了离明月楼最近的一个胭脂铺子。
“玉屏姑娘可进去选点喜欢的胭脂水粉再离开。”这是宁恕交代的。
玉屏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今天出来用的就是买东西的借口,肯定是要带回去的,还不能少带。
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甚至成品的裙子都要带点走。
好在陆昭已经提前交代过了,进了胭脂水粉的铺子后,掌柜的就拿着包好的东西递过来了。
“玉夫人,这是您刚才挑选的东西,我帮您包好了,您的马车在哪里?我给您送过去?”掌柜的笑的很和善。
玉屏去接东西:“我自己来就是。”
掌柜的躲了一下:“那有让玉夫人自己动手的道理?这等小事,我们来就行。”
两个人寒暄着往门口走,那里听着玉屏来时的马车。
路过的人看着玉屏,什么表情都有。
嫉妒她一朝得了宠幸就成了人上人的。
还有恶心她嫁给比自己大那么多岁的人的。
这些玉屏都当做看见。
她这边的戏份做的很足了,陆昭那边还在闹腾着。
几个侍卫得了宁琪的吩咐,就要动手。
还没走到店小二身边动手,陆昭就出手了。
她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手挥出去,几个侍卫只觉得清风拂过,紧随而至的是闪着寒光的银针。
针无须发。
每个侍卫身上都插着几根,瞬间,接触针头的地方就肿起来了。
陆昭不太满意,她怎么就扎不准呢?
应该每个人给一根针就够了,白白浪费她十几根针。
那些可都是她花了半个时辰才做出来的,就这么一次性消耗完了,心疼。
所以,她对着宁琪就更不客气,直接走过去,还不小心踩到了宁琪的手,狠狠踩了一下。
“啊!我的手!”宁琪痛呼。
他被按着,没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自己的侍卫不听话。
都叫他们打人砸店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们都死了?听不到本少爷的吩咐是不是?”
“可别忘了你们的身契都在本少爷手里,惹得少爷不开心了,把你们全部卖去宫里做太监!”
陆昭噗嗤一声笑了:“你是觉得自己不能人道,就把人也做成跟你一样?心怎么这么黑?”
几次三番被陆昭戳到痛楚,宁琪长得脸通红:“本少爷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你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陆昭冷呵:“来,你试试。”
“是你撕了我,还是我撕了你?”
宁琪猛的挣扎想起来,又被店小二按下去了:“大少爷,小的家里杀猪的,手上的力气没有准头,您可千万别乱动,伤了您,小的也不忍心。”
围观的客人哈哈哈一阵大笑,这个店小二嘴还挺利索,把宁琪比喻成猪。
“你不是说你的侍卫都死了吗?其实还没有。”陆昭看着躺倒在地的人,“就是肿成猪头了。”
陆昭数了一下:“四个人肿在左边脸,两个人在右边,一个在胳膊上,还有一个就比较惨了,整张脸都没法看了。”
那个人比较悲催,脸上当时被穿了四根针。
“你说什么?!”宁琪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谁对他们动手的?”
“我啊。”陆昭很爽快的承认了。
不过有件事她比较好奇:“你爹娘没跟你说过我有点厉害,让你见到我躲着走吗?”
她那天在侯府漏了一手,还不足以宁晋和样式警觉吗?
其实杨氏提醒了,让宁琪千万别去招惹陆昭。
还说了陆昭好像会下毒,胆子又大,连皇后都没能幸免,让他不要上赶着去作死。
但是宁琪没听。
他以为杨氏的话就跟以前任何时候一样,只是为了把他困在侯府里,不让他出去玩。
所以没放在心上。
宁琪后知后觉的知道怕了。
他声音都小了几分:“你别忘记了,你虽然跟宁恕吵架了,但你们是陛下赐婚,是不能随意休妻的,所以你还是侯府的人。”
“你若是真的要对我做什么,京都的人定然议论纷纷,你这个店以后还怎么开下去?”
陆昭:“哦。”
宁琪:“只要你今天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回去就肯定会在爹娘面前帮你说话,你跟宁恕的婚事就还有救。”
陆昭:“哦。”
宁琪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
吵架的真谛是什么?就是你义愤填膺,骂的热火朝天,对方冲你呵呵一笑。
跟别人讲条件的时候也是这样。
你讲了一大堆有用的东西,可是对方并不在意。
只对你哦一声,任谁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