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是真的没听懂。
光听那话，还以为是在夸自己：“二少夫人讲话这般有趣，竟让我有些后悔没有早日认识你了呢。”
“不知道令妹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有趣？”
“她跟我都不是一个娘亲的，像什么？都像个人吗？”陆昭冷呵呵开口。
李氏：“额……”
“还有啊，满京都谁不知道我跟陆昕不对付，你是消息太落后呢，还是故意嘲讽我呢？”陆昭的白眼一点都没掩饰。
直接翻到了天上。
李氏这才察觉出不对，尴尬地笑了两声：“总归都是陆家的女儿，即便不是一个娘亲，也是一个父亲，这说明陆大人教女有方。”
陆昭一点都不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话。
而且这扬出去的也是陆文的脸，她十分无所谓。
“我娘亲去世之前，王落月就靠着狐媚功夫爬上了陆文的床，在我母亲去世不过半个月，陆文就把人扶成了继室。
而自我母亲去世之后，陆文来院子里看我的次数不超过五次，这便是你口中的教女有方？”
李氏沉默了。
这陆文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她本来想说陆昭这样指责自己父亲不好，却又不好明着说。
可既然太后有意让他们苏家跟陆家结亲，她就只能从陆昕那里开口：“总归都是一家人，又是你的嫡亲妹妹——”
陆昭是个现代人，什么嫡庶之分在她眼里都是封建余孽。
但李氏这个古代人是在意的，而且以陆昭对原来苏奕青母亲的了解，她是个势利眼，尤其看重身份之别。
既然要怼人，当然要戳肺管子了。
于是她粲然一笑：“你可能不知道，陆昕只比我小半岁，生下来的时候，她娘亲连最低等的侍妾都够不上。别说庶女了，比私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是王落月上位之后，她在族谱中也有了自己的姓名罢了，你那句的嫡亲的妹妹，我可真不敢当。”
她怼起人来滔滔不绝：“你们苏家的少爷金尊玉贵，自然不是陆昕那样身份的人能比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苏少爷夸奖。
也是陆文的疏忽，让陆昕自小养在王落月身边，别的没学到，倒是学了她娘亲一身的狐媚功夫，你可要仔细些，莫要被哄骗了。”
“陆昭！”太后听不下去了。
“好歹都是陆家的人，你怎能在背后这般中伤她？”
“你想多了，我当面也这样骂。她都做得出，我有何骂不得？”陆昭站累了，直接去太后对面坐下。
还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太后经过上次的事情，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陆昭歪着头看她。
原本应该是天真无邪的表情，却让太后想起她上次扎王嬷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真。
不由得后背发凉。
太后挥挥手，让陆昭离开：“哀家本想赏赐你，可你却推三阻四，还如此胆大妄为，想来这名头你也不会要了，既如此，就退下吧。”
“ 你一共就说了一遍，何来推三阻四？”陆昭吹了口滚烫的茶水，“而且，话还没说清楚，我为何要走？”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昭看着李氏：“你今日为何在这里？不会真的是为苏奕青和陆昕求赐婚的吧？”
“他们两情相悦，若能成全自然是好事。”李氏没避讳。
陆昭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十分赞同李氏的说法：“确实挺般配。”
这夸奖，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
“一个狐媚功夫到家，一个惯爱流连美色，天生一对啊！”
李氏最听不得自家儿子被贬低，脸色骤变：“你不要信口雌黄，青儿什么时候流连美色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一后院的侍妾和通房可不是摆着看的。”就苏奕青上辈子那种德行，这辈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在看到苏奕青之后，她就找人查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苏奕青的侍妾通房加一块都有二十几个了。
他也不怕精尽人亡。
好美色的见得多了，但是好美色到不要命的不多见。
“你胡说。”李氏着急了。
她急忙跟太后解释：“太后，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太后不会听一面之词，是非对错她日后会找人查证，不是当前主要做的事。
“哀家知道了。”
她说完这话，脸上换了疲惫的神色，装的委实很像。
逐客令下的很隐晦。
陆昭看懂了，但她不想走，还没歇够呢，刚才一路走来，真的挺累的。
只是余光忽然注意到垂花门外面有人影一闪而过。
她心里一动，已有了打算。
“太后累了，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去几步了。
陆昭才走过垂花门，侧面就伸出一只手拉住她。
抓住后，另一只手已经上来要打人了。
早就有准备的陆昭不但躲开了来人的巴掌，还反手换了一巴掌。
结结实实地打在对方脸上。
陆昕捂住脸叫痛：“陆昭！”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赶在背后说我坏话！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这件事就算了，我回去定然要告诉爹，你就等着受罚吧！”
“你爹可以管你，但是他可管不到我头上。”
“还有啊……”陆昭故意问道，“我刚才那些话，有一句是假的吗？”
“你还敢说！”陆昕不信邪地又要打人。
陆昭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把人控制住，正要动手让她体验一下对称的巴掌。
忽然觉得手底下的脉象不对劲。
这……怎么是喜脉？
她难得震惊地看着陆昕：“你竟然怀孕了？”
“我没有，你乱说！”陆昕想把手抽回来。
哪想陆昭的手跟钳子一样，牢牢地钳制住她，动都动不了。
陆昭又摸了脉象：“已经两个月了，这么算起来，马球会结束不久，你们就睡了？动作挺快的嘛。”
“我说了我没有怀孕！”陆昕心跳如雷。
已经开始后悔找麻烦了。
“这个很简单，宫里那么多太医，随便找一个来给你看看，就知道我说的真，还是假了。”
“太医院我还有熟悉的太医，介绍给你认识？”
陆昭说着就要去叫人，这架势把陆昕快吓死了。
就她的了解，陆昭是真的能作出这种事！
于是，她扑通一声跪下：“我求你，你别说出去行吗？”
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一人一口唾沫，她就会被淹死了。
滑跪的速度太快，陆昭都没来得及多威胁两句。
只能无趣地说道：“只要你不来作死，我也没那个精力对付你。”
“滚吧。”
陆昕滚了，还滚的小心翼翼。
一只手一直不自觉的放在小腹前，呈现一个保护的姿势。
陆昭十分、巨大的无语。
陆昕可能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