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昭醒来的时候,正窝在宁恕的怀里。
她的脑袋正枕在他的肩膀上,脑袋下面是鼓胀的肌肉。
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处,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
陆昭的小动作不断,因为这还是第一次醒来就看到宁恕,还靠的这么近。
想到昨晚,宁恕以自己受伤,外间的软塌有风,不利于伤口恢复等等理由,要睡在里间的时候,陆昭是拒绝的。
一开始是拒绝的。
宁恕的那些理由一听就假到离谱好吗?
可是当视线落到他还微微渗血的纱布上后,陆昭默认了。
她脑海里胡思乱想,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胸口处轻点。
宁恕原先稳定的心跳慢慢加快。
陆昭勾起嘴角:就知道这货在装睡。
还跟我玩,当我是无知少女?
她手指的力道加重,除此之外光明正大地捏了一下他的胸肌。
“练得不错。”
宁恕终于装不下去了。
他无奈地睁开眼,看向陆昭,对上她戏谑的眼神:“多谢夫人夸奖。”
他翻身半压在陆昭身上,手指报复性地划过她的脖颈,然后渐渐往下:“夫人知道一大早招惹一个男人有什么后果吗?”
陆昭勾起嘴角:“不知道哎~”
“夫君要告诉我吗?”
宁恕低头要去亲她,陆昭偏头躲开:“没刷牙呢。”
“嫌弃我。”
陆昭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啊, 多不卫生。”
浪漫不了一点。
宁恕:“……”
偏偏陆昭还不放过他:“你还没说有什么后果呢?”
眼神是十足的天真,如果宁恕对她没有那么了解,还真的能被骗过去。
他故意压在腰,让她感受自己的激动。
挑眉问道:“懂了?”
陆昭半点不害羞:“懂了。”
“只是我有个疑问……”她拖长音调,手指点点他胳膊上的伤口,“你现在能做什么?”
宁恕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做,这点伤,他并不放在眼里。
却听陆昭继续问道:“我身上的伤口能承受你做什么?”
宁恕沉默了,原先的激动也瞬间消散 。
“曲莲!”他扬声,“进来伺候。”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几个丫鬟依次进入,秋叶也进来要汇报昨晚的事。
宁恕示意他跟自己去书房。
两人才到了书房,陆昭的院子就有人登门造访了。
是沉寂了许久的浅月。
她独身一人过来,打扮得非常肃静,朱钗什么都没有一只,穿的也是便于活动的窄袖长裙。
见到陆昭后,俯身行礼:“见过二少夫人?”
“有事?”陆昭今日心情尚可,愿意应付一两句。
“奴婢听闻您与二少爷受了伤,心里担忧,便想过来看看。”
“如果二少夫人不嫌弃的话,奴婢愿意留在您的院子里伺候。”
陆昭漱了口,又问:“伺候我还是二少爷?”
问题过于直白,倒叫浅月不太好回答。
但她反应也很快,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奴婢但凭二少夫人安排。”
“呵呵呵。”陆昭低眉轻笑。
说是听自己安排,可是浅月的眼睛都快掉到书房去了。
不过,陆昭心里不知为何忽然闪过昨晚的某些片段。
宁恕在床上刚躺下的时候哪有那么老实,不但亲了自己,手还不老实地乱动 。
若不是陆昭威胁他再动就让他永远都动不了。
才让人乖乖睡觉。
这才一晚上,浅月就找上门来了,看来云溪这个内线的工作做得不错。
早上的好心情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
陆昭叫来曲荷:“带浅月姑娘是小厨房,这几日就由她伺候汤药吧。”
“至于二少爷那边,终究男女有别,他有秋叶伺候就可以了,你……”陆昭说到这里,挑剔地上下打量浅月,“长得还算符合我的审美,就留在我这里吧。”
浅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女有别?
她一个侍妾跟夫君怎么会说到男女有别的问题?
可自上次之后,她自然不会蠢到跟陆昭起正面冲突,自然应了声,跟着曲荷去了小厨房。
来日方长,她今日能留在陆昭的院子,还怕明日遇不到宁恕吗?
等曲荷把人带走了,曲莲才压低声音问道:“小姐,熬药这种事还是交给信得过的人吧?”
“奴婢看浅月眼神不单纯,会不会在您的汤药里动手脚?”
“她最好别有这个念头。”陆昭开始吃早饭,“不然,后悔的是她。”
“可……”曲莲还是担心。
陆昭安慰:“你怕什么,那药我又不会喝。”
曲莲反应过来:“对哦,您嫌苦。”
“你可以不用这么直白的。”陆昭给自己的白粥里加上两大勺糖,“我不喝,是因为那个药见效慢。”
“哪里有我自己做的药有效?”
“是,小姐说的都是对的。”曲莲敷衍得不要太明显。
主仆两个边聊天边用餐,等曲莲收拾好餐桌,浅月也端着熬好的药过来了。
“二少夫人,请把药喝了吧。”
陆昭接过来,放到嘴边又停下,浅月根据她的动作,心里有如爬山下谷,一上一下的。
“我听闻有些大户人家的侍妾,为了上位,会给夫人的茶水餐食中放药,你会这么做吗?”
浅月腿一软,跪下来,“奴婢定然是不敢的。”
“熬药的时候,曲荷姑娘全程在身边看着,奴婢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
“你是说,你有机会就会这么做?”
浅月瞠目结舌:这话还能这么理解吗?
陆昭还等着她的回答:“我理解得不对吗?”
浅月猛地摇头:“自然不是,奴婢与二少夫人无冤无仇,怎会下药?”
“既然没下药,你先喝两口吧。”陆昭把药递回去,“你若敢喝,我也放心许多。”
浅月没有犹豫,端过药碗,用勺子盛了一勺喝了。
面不改色。
“奴婢已经喝了,二少夫人的疑虑应该消了吧”
“嗯。”陆昭应声,看着浅月用过的勺子又被放回了碗里,洁癖症发作,“这碗你碰过了,换一碗吧。”
“你放心,我绝对没有想嫌弃你的意思。”
“我就是单纯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而已。别多想。”
她越这样安慰,浅月越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夫人稍等,奴婢去重新熬药。”浅月低眉垂目,十分顺从的离开了。
等她再次熬了药过来,陆昭又说药太苦了,再放放吧。
就这样折腾到了晚上,浅月也没机会休息过。
但她全程没有任何不满,陆昭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搞得陆昭都没啥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