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瑶正在气头上,回到房间就开始翻箱倒柜准备出发要带的东西,莲心一头雾水,不知道王妃是怎么了,在一旁急的手足无措,劝也不是,拦也不是,只能看着王妃翻箱倒柜。
“王,王爷……”莲心看到不知何时走进来的脸色阴沉的王爷,更加心惊胆战,声音都有些发颤,不知道一向和睦的王爷王妃今天到底怎么了。
“你先出去吧。”宋昭沉声说道。
莲心虽然担心,可王爷已经发话,她也不敢赖着不走,忙答应了一声,临走前回头看了生气的王妃一眼,终于还是出去了。
“别闹了。”宋昭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
宫天瑶一听这话就来气,当即放下手中的包袱,直起身来看着宋昭:“谁闹了,我不需要你来帮我决定一切。”说完便径直越过宋昭走了出去。守在门外忐忑不已的莲心见王爷王妃没说两句话便出来了,顿时更着急了,忙追在王妃身后:“王妃,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啊?”
宫天瑶头也不回的说了两个字:“药房。”
莲心拦不住她,只好跟着王妃来到药房,走到门口,却发现里面还隐约透出亮光,宫天瑶有些好奇,不知道是谁这么晚还在里面,推门进去一看,书架前的人听见声音,也回身望去,四目相对,宫天瑶才知道人是莫巧月。
“这么晚了,不回房休息,还在这里做什么?”宫天瑶边说边走过来,眼神顺势落在她手上拿的书。
莫巧月先还有一些慌乱,后来见是王妃,这才慢慢安定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睡不着,就想着过来找本书看看。只是我浅薄无知,虽然想学好医术,却不知道从何做起。”
听了她的话,宫天瑶反倒笑了,接过她手上的书放回去,一面重新从书架上挑选适合莫巧月看的医书,一边说道:“你手上拿的这本不适合初学者,我先找几本给你拿回房间慢慢翻看,这种事情急不来,一步步走得扎实才行。”
“王妃教训的是。”莫巧月低下头,模样乖巧,一脸认真的听训。宫天瑶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已难得,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说得上教训?”
说着将挑选的几本书递给她:“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些书,等明天起来再看。”
“谢谢王妃。”莫巧月两手接过医书,抬眼飞快的看了宫天瑶一眼,眼中有感激之意,却见宫天瑶似乎面有疲惫之色,只当她是白天太忙太累,并未多想,便带着书行礼退下。
莫巧月离开之后,莲心站在宫天瑶身旁,一脸关切地问道:“王妃,这么晚了,咱们来这里做什么啊,还是回去休息吧。”
宫天瑶就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用手撑着头,声音疲惫:“我不回去,就在这里睡。”
“这里……”莲心环顾四周,声音有发虚:“这里怎么睡啊……”
宫天瑶闭上眼:“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也回去吧。”
莲心急的喊出声:“我不走!”
宫天瑶没再说话,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莲心小心翼翼探头望过去,见王妃像是睡熟了的样子,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吵醒她,轻手轻脚走出去,打算去取毯子给王妃披上,免得夜里着凉。
她出去一趟回来,刚要推门进来,却见王妃身后已经有人站着,心里一跳,再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王爷,王妃身上盖着王爷的狐裘披风,睡梦中还微微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王爷同样神情凝重,看样子思虑甚重。
一阵风过,烛光摇曳了几下,灭了,屋里陷入一片黑暗,莲心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去,在心里叹了口气,进去将东西放下,转身退出。
第二天天亮,宫天瑶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却不见宋昭的踪影,莲心走来服侍,宫天瑶摆摆手让她退下,自己起来简单的洗漱,用过早饭便又回到药房忙碌。
她到药房没多久,莫巧月也来了,看见她也在,不免有些惊讶:“王妃今天怎么这么早?”
“还有些事没做完,早点过来处理。”宫天瑶声音略显低沉,和往日不大一样,莫巧月察觉到异样,不免多看了王妃几眼,却见王妃目不斜视,只顾着手上研究的毒虫,莫巧月大着胆子看过去,克服心下的恐惧,一步步挪过去,问道:“王妃好像有心事?”
宫天瑶笑得有些勉强:“一点小事。”
“是不是和王爷有关?”莫巧月壮着胆子问她:“除了王爷,我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能让王妃您这样劳心伤神。”
宫天瑶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脸上笑意隐去,没有回答莫巧月的问题,却缓缓问道:“马上就要开战了,你怕不怕?”
莫巧月一愣,没有立即给出答案,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郑重道:“我怕,可我也知道,王爷王妃这样身份尊贵的人都不怕,都敢冲在最前面,我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听到莫巧月的回复,宫天瑶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对这个大家闺秀的印象也有所改观,她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怕的人是王爷,他不准许我同他一起到前线去,说那里太危险,我知道打仗不是儿戏,稍不注意性命就会丢了,可我能眼睁睁看着成千上万的将士们到前线浴血奋战,自己却躲在这里苟且偷生吗?”
她便说便摇头:“他若真的是为我着想,就该带着我一起过去。”
莫巧月有些出神,她才知道王妃为何看起来这么郁郁寡欢了,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她一咬牙,道:“王妃说的是,王爷虽然是担心你,可他更要尊重你的想法才是,你放心,我和大家都会站在你这边,我这就去找王爷说理去!要打要杀,我也要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
说完转身就跑,宫天瑶喊了几声,人早已跑得没影了。
宋昭正在书房和几位将军商议作战计划,却不防莫巧月突然闯进来,不要命似的战当着众人的面大喊大叫:“王爷,你要是真为王妃好,就不该留她一个人在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