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歌瞪大眼睛,无数次确定眼前的人是楚霁云,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但她宁愿相信自己中毒出现了幻觉。
他怎么、怎么能···
楚霁云眼睫颤得厉害,察觉她牙关紧咬,伸手钳住她下巴,楚纤歌无力挣扎,只能张开嘴,任他把含着的药渡进来的。
微热、苦涩,还有让她作呕的龙涎香。他疯了!
而楚霁云和她截然相反,肉眼可见的满足令他在离开的时候舌尖还故意舔了她的唇,回味无穷。
早该这样了···这样她不是就听话了吗?
一瞬间,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雀跃起来,他觉得自己全身发热,血液如同疯了一般流转,怂恿他做更多取悦自己的事。
楚纤歌好不容易才把丢了的三魂七魄捡起来,可是逃不掉,也躲不开,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等着任人宰割。
不,这个词不属于她楚纤歌。
就是死,她也得自己主宰!
眼看他又喝一口,两颊被药汁撑得鼓鼓的,楚纤歌忍不住地打颤,“楚霁云!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皇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楚霁云到了这个地步,根本不在乎什么伦理纲常,看她被自己弄得紧张害怕,听她叫自己的名字还发颤,那感觉说不出来的上瘾。
他压过来,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痴迷,在她惊愕中又一次吻上来。
一回生二回熟,满满一口苦药被迫送进她嘴里,他的舌头像霸道的巡逻官,还要在她口腔仔细检查一遍才行。
楚纤歌眼睛刷地一下红了,他直觉不对,还来不及抽出舌头就被狠狠咬住了。
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楚霁云拇指和食指用力掐着她双颊,想迫使她松口,从而逃脱。楚纤歌也没想过要咬死他,松开牙齿放他离开。
紧接着她在狼狈中冲他决然一笑,楚霁云心头大震,想都没想伸出手指强行掰开她的嘴,然而已经有血从齿缝里渗出来。
越来越多,越多越浓,她决然挑衅的笑血淋淋倒映在他震惊又害怕的眼里,终于让他疯狂的念头消停下去。
她绵软潮湿的哭腔里全是血,他不敢把手拿出来,怕她再一次咬舌。
到底是败了。
楚霁云抱着她肩膀,好半天还缓不过来,“我错了,我输了,我不会再这样···你别这么狠。”
他下巴放在她肩膀上,看不见她的脸,却清晰感觉她的泪打湿了自己鬓发。
印象里,皇姐从来没哭过。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地道歉,后怕极了,他怎么这么坏,怎么能让心爱的皇姐这样难过绝望···
“皇姐,我、我只是太喜欢你,这世上没人比我更爱你,求你别这么对我。”
他就这么黏糊而清晰地说了出来,明明低若蚊蝇,却能让楚纤歌一口气差点断在喉咙里。
这混账说的喜欢和爱,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唔···”
她嘴里又是血,又是他的手指,话也说不出来,呜呜咽咽地狼狈至极。
楚霁云贴着她的脸,呼吸明显很急促,“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自己的姐姐产生龌龊念头,可是···”
“唯独你在身边,我才觉得这世间很好,阳光很暖,雨水很清,风也很柔。”
他小心翼翼碰了碰她脖颈,乞求道,“皇姐,留在我身边吧。”
楚纤歌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尝到什么叫茫然无措,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不管她怎么祷告,她老子都不肯显灵了···
真要显灵,八成想把自己劈了吧。
楚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儿?哪怕他现在说自己是个断袖,她也能接受,可他、他竟然···
那太后呢?太后知道吗···
是不是因为这样,太后才一直针对自己,还趁她伤重下了药?
“唔唔···”
她哼哧两声,勉强扭动两下想躲开他的禁锢,楚霁云这才不情愿地从她肩头起来,一看他比她的眼还红,泪还凶。
“皇姐想说话?”
楚纤歌无奈点点头。
“你答应我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他看着她唇边艳红的血,口吻冷得骇人。
楚纤歌又点了点头。
楚霁云一点一点往出抽,手指上全是她的血,看得人心惊肉跳。
他的手一退出,楚纤歌侧首“哇”的一声吐了满口的血,在千金难求的缎面上晕出一朵惨烈的花。
然后她望着天花板长舒了一口气,又咽了好几次才把喉咙里的血沫子咽干净。
楚霁云倒是有眼色递了杯热茶,她却看也没看。
他不敢再逼人,只是难过地垂着脑袋,委屈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楚纤歌心里冷笑,孩子?谁家孩子这么···无法无天!
“你···”她皱眉开口,见他抬眸看着自己,欣喜又不安,可眉宇间的霸道危险一点都不少。
从前不知他有这心思,现在知道了,回想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才觉后怕。
她现在觉得哪哪都乱,也不知要什么,“能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吗?”
楚霁云当然不愿意,但看她唇角的血都没干,只好起身走出纱帐,“朕给皇姐半盏茶时间,你想得通也好,接受不了也罢,往后余生,朕不介意就这么和你一起过完。”
楚纤歌听着倒没过激反应,只要他别再说喜欢和爱,她就尚且还能维持正常理智,“你能不说话么?”
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事该怎么破?
他要真是情感扭曲,那可比单纯的依赖执着麻烦多了。
楚霁云嘴上吩咐章太医重新煎药,眼睛隔着帐子还要看她,生怕一眨眼就会凭空消失。
章太医也是一宿没合眼,方才皇帝和长公主的争执他多少听见了些,心疼长公主遭受这无妄之灾,便道,“陛下,听说长公主喜甜食,不如臣做些药丸参在点心里头。”
楚霁云拿帕子擦着手上的血,苦笑一声,“她不信朕了,即便是甜食,也很难让她自愿食用。”
“公主的身子耗不起,药一刻都不能断。”
“别废那些功夫,你只管用药,朕有法子让她喝。”楚霁云把擦完手的帕子叠好放在桌子上,单手托腮直勾勾看着楚纤歌。
章太医没再说什么,行了礼告退。
长公主不好治,陛下···更是治不好了,也不知大宁还有几日能安生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