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容急忙挽尊:“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生病了吗?我给你煮个粥,喝了会好点。”
李爱华简直听不下去,将他往外推:“走走走,一点诚意都没有,你不知道我们宿舍是没有锅的吗?”
头疼得要死,还要被人这样骚扰,李爱华脑袋都疼了。
他将门打开,一手扶着额头,显然十分的头晕脑胀,赶起人来却毫不含糊:“你看见外边那座万宝山了没?”
万宝山是他们望北市的一个特色的旅游胜地,风景优美,还被国家设为省级自然保护区。
池容果真抬眼看过去,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爱华趁此机会用力将他推出去:“请您往那边滚。”
这都什么人啊,明知道人生病还要往前凑,如果是真的关心倒是罢了,结果还如此毫无诚意地跑过来要给他煮粥……先不说李爱华喜不喜欢粥哈,他们宿舍四个人都是厨房杀手这事情可是整个院校都知道的。
隔壁宿舍都害怕他们闹出什么事情来,将他们宿舍的电器全部没收了,连个五百瓦的泡面锅都翻不出来。
赶走了池容,李爱华又回去床上睡了许久,直到中午黄卿他们回来。
“老四,我给你带了点皮蛋瘦肉粥,你多少吃点吧。”
李爱华哀嚎一声:“为什么又是粥啊。”
“这也是哥们第一次给你带粥回来,怎么说又是呢?”黄卿将粥放在他床下的书桌上,嘱咐说,“知道你不爱吃素,但是你毕竟不舒服,先将就着吃点,下午我请假陪你去看校医。”
李爱华掀开被子,头脑发蒙地从上面下来,瘫坐在书桌前,摇头说道:“校医院应该不用去了,我就是睡到一半被个傻子打扰了……他们导演系的不用上课吗?”
“导演系……你说池容啊?”
李爱华一边打开皮蛋瘦肉粥的包装,一边说道:“应该就是那个二缺货了。”
遥想当年,这个池容有一次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他笑得异常暧昧,还不断地眨着眼睛,然后故意到李爱华身边撞了一下,将手放在他的裤兜里摸了一把。
李爱华以为他年纪轻轻想不开想要去做点“副业”,急忙摸一摸自己的口袋里看看少了些什么。
结果——什么都没有少,莫名其妙地多了两百块钱。
李爱华急忙喊住池容:“大兄弟,你有东西掉了!”
“你回去后再看——记得联系我!”遥遥的,池容双手作喇叭状,冲他喊道。
李爱华也不甘示弱,当时是在饭堂,人声鼎沸,他也扯着嗓门叫道:“你往我兜里扔了两百块,还不快点拿回去!我又不是食堂阿姨!”
于是在中戏这种以八卦著名的学校里,第二日导演系的高材生将表演系的小鲜肉当作笑料上了学校论坛的笑话天地。
池容对于李爱华有意思的事情,宿舍里的人都知道。
黄卿忍不住劝道:“人家那是特意翘了课过来的,想看看你咋样了,人那是关心你。”
关心能关心出仇恨来的,也就独此一家了。
李爱华生着病,恰好心情也不美妙,毫不留情,不积口德地回怼过去:“就这样的德行,我ballball他不要再关心我了。关心一次火冒三丈,关心两次,指不定我一开心就西行升天了。”
黄卿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心里默默地为池容点了个蜡,然后不管他的事情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李爱华这么多天一直精神紧绷着,又遇上那种事情,这发起烧来可不是睡一觉就搞定的。
傍晚的时候他又烧了回去,娃娃脸通红一片,神志不清地什么都乱叫。
宿舍那两个哥们一看都吓到了,赶紧打了个电话给池容,让他过来看看。
池容一听李爱华烧糊涂了,急急忙忙从家里出来,打电话让司机过来送他到学校,然后抱着李爱华下了楼上了车,往医院而去。
李爱华认出那个司机,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旁边的人:“……池易?”
又是池易……
池容觉得自己的妒忌心都要爆炸了,李爱华三番五次将他认作池易,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了?宝贝儿?”
——宝贝儿这个称呼是池容的试探……如果他们之间真有点什么……
李爱华听见池容这样叫自己,虽然心中怪异,但是一个优秀的表演爱好者,立刻就将自己的身份代入得明明白白的。
他“柔弱”地靠过去,将头垫在池容的肩膀上,声音尽量轻柔而不带媚:“易哥,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易哥?”池容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李爱华往他肩上蹭了蹭,说道:“不是你让我这样叫的吗?”
他们两个果然私下里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
妒忌心几乎要将池容淹没,可是池容左思右想,就想想李爱华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若是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他永远也追不到他!
池容深吸一口气,学着自己弟弟的样子,语气放沉,气息从胸腔里面挤出来会更显魅力……
“你好好休息,别多想,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就连语气都不得不和他一样!
李爱华对池易这个人的印象停留在那个夜里,宁可将神志不清的自己浸泡在冷水中,也要等自己正确地叫出他的名字才愿意碰他……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不愿意在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要你。”
所以这也是导致李爱华发烧两天的原因。
李爱华被送进急诊科,挂了药水,又被池容这个财大气粗的家伙给送进了VIP病房——大半夜的本来护士看见他们都是学生,打算随便找间病房让他们将就一下,偏偏池容不乐意,非要开VIP,幸好李爱华没有看见,否则一下子就能分辨出眼前这个并不是池易本人。
第二日,高烧褪去,李爱华睁开眼睛,看见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男人回过头来,面色沉稳:“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