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倒是很快就调过来了，是王子刚在ＩＣＵ苏醒到转移病房的那一段，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当江应怜出现在视频里的时候，李爱华的手指紧紧抓住池易的手臂。
池易感觉到痛楚，但他只是皱眉，并不说话。
只见江应怜走到王子刚面前，王子刚看见他，突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紧接着神情紧张，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模样。
江应怜脸上并没有什么哀伤的神色，可也没有对王子刚做什么，反而还帮助他按了求助按钮，呼叫护士过来。
“……这些并不能证明江应怜加害于他。”
“可子刚是因为他而犯病的，这样也不行吗？”明明知道江应怜就是故意的，可他们却不能拿出有效的证据，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时间过去了好几分钟，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长。
主任关掉电脑，礼貌地询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帮忙拷贝一份视频给我就好。”池易说道。
由监控上看来，医院并无疏漏，就连江应怜也看上去无罪一般，只能说王子刚是因为精神病复发才导致大出血的。
“王子刚的家属吗？你们跑哪里去了？”回到急救室门口，熟悉的小护士板着脸，看着李爱华他们。
“子刚他怎样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
护士说出这句话来，李爱华仿佛一个晴天霹雳落在他的头上，顿时变得头晕目眩起来，险些栽倒在地。
“已经送到负二层去了，因为你们都不在，只能先送过去。”护士垂着眸，“节哀。”
“爱华……”
池易担忧地看着李爱华，想要伸手扶他一下，却被他拒绝了：“我没事。”
“你这样看起来很不妙啊……”
“我说了我没事！”
不知道怎的，李爱华就这样对着池易吼了起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池易发这样大的火。他的眼眶红红的，已经流不出泪水来了，额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面，“如果我那会儿没有离开就好了。”
“这并不是你的错。”
“是我没有看好他啊！他本来已经脱离了危险了，是我没有看好他！如果我没有离开，如果我没有离开，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事了？”
李爱华已经歇斯底里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对池易发那么大的脾气，只不过唯独这样吼出来，他才能稍稍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不是麻木冰冷的模样。
池易看着这样陌生的李爱华，同样也不知所措。
就像那时候，蔺楚离开之后的喻景辞，一个人吹着风，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醉得不省人事，直到送进医院里洗胃之后才慢慢缓过来那样。
这是失去的感觉，他从小幸福，还没有经历过彻底失去一个人的感觉，所以他不能理解。
只不过……
“你这样我也会很难受的。”
“抱歉，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能离开一下吗？”听着池易的声音，李爱华内心更加烦躁。
王子刚会发病是因为他曾经经历过那些不好的事情，而那些事情都是夏炎裳做的，而池易是夏炎裳的朋友……这样一来，李爱华更加是看池易不顺眼了。
见池易没有动作，李爱华狠狠推开他：“你不走我走！”
“爱华！”池易在后面喊着他的名字，得到的却是渐行渐远的背影。
李爱华走出医院，吹了会冷风，脑袋里仍旧混沌一片，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就随便招了一辆车，对司机说：“随便逛逛。”
司机倒是个识趣的人，并不刨根问底，只说：“逛个多少钱的？”
“一千以内。”
“好嘞。”
说完，司机便启动了汽车，开始漫无目的地瞎转悠。
李爱华看着窗户之外变换的景色，眼前不断地想起曾经与王子刚的点点滴滴。
大一的时候，王子刚是他们宿舍的老大，而自己则是老四，所以生活方方面面上，王子刚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将他照顾得很好。
两人之间的情感，可能像兄弟，也可能有一些李爱华自己误会的部分，才会悄悄喜欢上了他。后面王子刚说他有对象的时候，李爱华才清楚地意识到，王子刚对他的好，和对别人的好，其实是一样的，这也是他会那么快放手的原因。
王子刚是一个好人。
可好人总是命比纸薄。
李爱华发着呆，完全没有管司机将他送到了什么地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汽车已经行驶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抬起头看，四周都黑黢黢的。
“这里是哪里？”李爱华忍不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