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回到家，我立马换了门锁。
我把李清清所有的行李，包括她送我零零星星的礼物，一同寄回了她妈家。
我不想跟她再有什么瓜葛。
收拾一通之后，身体已经很累了，可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全都是我跟李清清的这五年。
我和李清清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从小我就喜欢她。
上课的时候帮她抄笔记，午休的时候帮她在食堂占座，晚上放学留校帮她补习。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千个日夜。
我一直以为，她也是喜欢我的，只是年少羞涩，谁都不敢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直到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平时能上一本大学的李清清，收到的却是一所民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我这才知道，她为了和迟瑞在一起，高考时故意漏写了几道大题。
那天，她第一次喝了几瓶啤酒，搂着我的肩膀喜极而泣。
「小枫，你知道吗，我喜欢阿瑞很久了，我终于能跟他在一起了。」
原来，李清清并不是羞涩，只是她早已心有所属。
而这么多年，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为她补习，为她谋划未来，到头来，她规划的未来里，压根就没有我。
自那天之后，我只在朋友圈里见过她。
她和迟瑞在一起了。
她和迟瑞第一次去看电影。
她和迟瑞第一次旅行。
她和迟瑞第一次回家见妈妈……
她和迟瑞点点滴滴都被她小心翼翼的记录着，我就像一个小丑，隔着手机窥探着曾经我幻想过的幸福。
后来，不知是第几次崩溃之后，我把李清清删了，我决定开始为自己而活。
我每天下课之后就去做兼职，周末还会去家教，让自己变得很忙很忙。
只要很忙，就没时间去想她。
可每当夜晚来临，换来的却是更痛苦的戒断反应。
这样难熬的日子一直到大学毕业前夕。
最后一次宿舍聚餐那晚，我喝得大醉。
李清清三个字再次出现在屏幕上时，我还以为是我出现幻觉了。
她嚎啕大哭的声音出现时，我才知道，这是真的。
那天，我像疯了一样，一口气跑到李清清在的学校。
看到她蜷缩在角落里楚楚可怜的样子时，我的心再次狠狠抽痛。
我知道，我忘不了她。
她扑进我怀里，哭诉迟瑞的狠心，不管不顾她突然消失。
她说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她说，何枫，我知道你还爱我。
她说，我求求你，跟我在一起吧。
「好。」
6
我终于和李清清在一起了。
可我也很清楚，她对我什么样。
我们在一起的这五年，李清清对我一直都是淡淡的。
淡淡的表情，淡淡的吻，淡淡的……爱。
只有迟瑞这个名字出现，她才是有血有肉的人。
只要迟瑞出现，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就会立刻化为泡影。
呵，她对我，哪有什么爱呢，只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而我为自己编织的这场美梦，也该醒了。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手机上全是李清清的未接来电。
我回拨过去，她秒接。
「何枫！你什么意思？你跟我妈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新女婿？！」
「我都跟你说了，我只是照顾一下迟瑞而已，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你知道那辆车对我弟弟多重要，买不了车我弟就结不了婚，你都答应了还能反悔吗？我弟弟好不容易找到女朋友，你非要害他被甩吗？」
这些年跟李清清在一起，他弟弟的事我没少操心。
只要她弟开心，她家开心，她就对我发自内心的笑。
为了博她一笑，我几乎把家里的老底都送出去了。
我真是不孝。
「给你弟弟买车，但我有个条件。」
「你跟迟瑞断干净，再也不能有任何联系，我马上给你弟提车。」
李清清犹豫了，语气带着商量。
「何枫，你也知道，迟瑞现在还病着，我如果现在走了，那我太不道德了。」
「我答应你，等他出了院，我一定跟他断干净。」
花钱请护工，请护士，那么多种避嫌的方法，她却惟独选择亲力亲为。
我知道，我又输了。
我再一次输给了迟瑞，就像高考那年一样。
或许，李清清本来就是不属于我的。
是我非要强扭不甜的瓜，也是我自作自受。
不过，现在的我醒悟了。
「李清清，与其担心你弟弟被甩，你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李清清，我们分手。」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寂。
之后，传来迟瑞痛苦的哀嚎声，李清清什么都没说，迅速挂断了电话。
可这一次，我的心，却没有那么痛了。
7
因为上次被投诉的事情，医院叫我暂时在家休息。
我在家躺了好几天，整理好心情之后，我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车。
我父母都是实打实的老实人，为了供我读书上学，在农村养了几十头牛。
这些年勤勤恳恳，省吃俭用省来的钱，却都被我这个不孝子白送给了白眼狼。
我心里十分懊悔，如果我没遇到李清清，如果我不那么傻就好了。
刚到家，我爸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接住我的行李。
透过窗户，看到我妈在厨房正在做我爱吃的菜。
这些年，我很少回家，逢年过节都在李清清家当牛做马，把自己的父母完全忽略了。
我真是个不孝子。
我紧紧的抱住老爸，在他的肩膀嚎啕大哭。
他并不惊讶，反而有些欣慰。
「儿啊，别伤心，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只是看你并不想跟我们说，我跟你妈也就没吱声。」
「其实我跟你妈都觉得李清清对你不够用心，他家人对你也不好，可架不住你喜欢。」
「还好现在看透一切，你才29岁，不晚。」
「钱嘛，没了可以再赚，你还年轻，一切皆有可能。」
原来，在我怼了李清清他妈那天，她立马给我爸妈打了电话，怒骂了我整整十分钟。
我爸妈也不惯着她，把她这些年花我家的钱全部列了出来，并告诉她如果敢去骚扰我，就去告她。
难怪李清清的妈那么难缠，却没有来纠缠我。
原来，早就有人为我挡起风雨。
「爸，妈，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傻了。」
我和爸妈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这顿饭，是我这几年来最开心的一顿。
因为吃这顿饭的时候，我的心是清净的，是释然的。
晚上，我跟爸妈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李清清又打来电话。
她的声音很小，像躲在某个角落。
「小枫，我要结婚了，你能来吗？」
「你知道的，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真的希望你能出席我每个重要的时刻。」
我笑了。
我一直以为李清清很可怜，有那样自私的家人和情人。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她其实一点也不可怜。
她根本也是个十足的自私鬼！
她为了让自己得到心安，竟然想逼我放下所有，去参加破坏我一生的两个人的婚礼。
可笑。
「李清清，你是不是觉得我一辈子都想围着你转，一辈子甘心做你的舔狗？」
「不……我不……」
「好了，不要再说了，如果你和你的家人再联系我或者我的家人，我立马报警。」
8
李清清很久没有联系过我，我在家休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医院通知我回去上班，我才坐上回去的大巴车。
刚到家，我发现，门口的小盆栽里塞了一张结婚请帖。
这个位置曾经是我跟李清清藏备用钥匙的地方，我知道是她来过了。
红色的喜帖上，李清清和迟瑞的名字还是有些刺眼。
毕竟曾经，我幻想过无数次我跟她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喜帖上。
而这个愿望，李清清确实替我实现了。
只不过她的身份是新娘，而我的身份是宾客。
精美的喜帖里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只看了一眼，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不过，她结婚的那天，我还是去了。
说来也巧，那天刚好是医院组织团建，定在同一家酒店。
小张出去上厕所回来，气哄哄地拉着我起身。
「何医生，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你女朋友！」
「她竟然跟那个情夫结婚了！走，我替你出口恶气！」
虽然嘴上说着不介意，但我的身体还是鬼使神差的任由她扯着走。
我们跟着传菜员溜了进去，刚坐下，李清清的弟弟走过来，也坐到我旁边。
「你也好意思来，你当初骂我妈的时候，不是挺有种的吗？」
「告诉你吧，我马上也要结婚了，我姐夫刚给我买的大奔，比你那个破车强多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一脸得意的样儿。
白眼狼果然就是白眼狼，我为他花了那么多钱，只拒绝了这一次，他就记上仇了。
刚想跟他好好掰扯一顿，灯光突然打在我头上。
迟瑞掺着酒味儿的话从话筒传出：「大家好，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是我老婆的小跟班，何枫，我去国外当战地记者的时候，多亏他像女朋友一样照顾我老婆！」
「说来惭愧，那年为了保密行动，不得已抛下我老婆，还好，我老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我。」
「让我们为小跟班鼓鼓掌，替我感谢感谢他好不好！」
李清清的弟弟马上站起身鼓掌，带头起哄，那样子，说是迟瑞的狗腿子一点不过分。
他估计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奔是怎么来的吧。
迟瑞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倒满一杯白酒。
「何枫，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也得祝福我们一下吧。」
我知道，他是觉得我好欺负，想羞辱我，我冷着脸推开。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在一旁装死的李清清突然活过来了，她又将迟瑞端着酒杯的手往前推了推。
「小枫，我们真的很想得到你的祝福。」
那无辜的眼神，着实让我恶心。
小张比我先炸了窝。
「行了啊，你们两个偷情的，演什么雨深深情蒙蒙呢？」
「小三上位，还逼着正主原谅，我看你们的脑袋是让驴踢了吧！」
她抢过迟瑞手上的酒杯，含了一大口，然后一股气，全部喷在他脸上。
迟瑞的发型、衣服，全都被毁了，他气的青筋暴起。
「你们他妈的，是来故意找茬的吧？」
小张都能这么勇敢，那我也不能躲在女人后面。
「对，你们给我送请帖，不就是为了当大家的面羞辱我吗？怎么，我不随了你们的愿，就是故意找茬？」
迟瑞龌龊的思想被揭穿，恼羞成怒。
他抬起拳头砸向我的脸，却被我一把接住，反手打了回去。
动作太大，导致他的西服裤子直接崩开，整个内裤露了出来，全场发出阵阵嘲笑，迟瑞的脸比吃了老鼠还要难看。
李清清慌了，她扯下一旁的桌布围在迟瑞的裤子上，桌子上的菜全部散落在地上，汤汁洒在她的婚纱拖尾上，场面十分狼狈。
她瞪着我，恨到牙痒。
「何枫，别人不知道，你当医生的还不知道吗？阿瑞才做完手术没多久，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而且，我们精心准备了很长时间的婚礼都被你毁了，道歉！」
明明是他们自己作死，反倒赖在我头上了，真当现场的人都是大傻子了。
可毕竟他们是这里包厅的客人，安保人员赶到，也只能把我和小张请出去。
大门已经关上，我依稀还能听到大厅内迟瑞拿着话筒辱骂我的声音。
我只想安静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们却三番五次的来打扰我。
好啊，既然不想让我安生，那谁也别想好过。
我拨通了手机里那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薇姐，人找到了。」
9
我知道，迟瑞消失的这五年并不是做什么战地记者，而是被富婆包养了。
没有告诉李清清，完全是因为我不想再跟她发生什么瓜葛。
毕竟，就算我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前几天，我在一家饭馆看到了一张五年前的明信片，上面写着迟瑞和陆薇的名字，中间画着一颗爱心。
还有一行刚写上没多久的字。
「迟瑞，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那天我偷偷存了起来。
陆薇这个女人，我上学的时候就知道，是清北大学的高材生，懂得投资，是最年轻的富一代。
五年前和男朋友一起出国深造，没两年就被爆出在国外破产，被男友骗，背上几百万的债务，被迫辍学，当上了风尘女子。
看来，迟瑞这几年一直销声匿迹，不光是为了躲李清清，也是为了躲陆薇追债。
不到五分钟，陆薇就杀来了，后面还带了几个警察。
她一把推开婚宴厅的大门，用手指着迟瑞。
「快！警察同志，就是他！诈骗犯！！！」
「别以为你藏起来几年，这事就这么算了，我说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警察迅速上前将迟瑞的手铐在后面。
我想笑，第一次看见有人婚礼当天被警察抓走的。
李清清提着裙摆小跑跟在后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警察同志，这一定是误会，迟瑞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当战地记者，有很多照片可以作证！」
陆薇冲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妹妹，天真也要有个限度吧，现在这社会，什么照片不能PS出来啊！」
「而且，你见过哪个战地记者有这么胖的？！」
陆薇向上翻了个白眼，紧跟着上了警车。
李清清失魂落魄站在原地，等到宾客开始离开，她才回过神。
「何枫，你是故意的吧，你故意不想让我好过。」
「我知道，这都是你的报复，我明白。」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我没理她，跟着小张离开了。
10
小张因为帮我的忙，团建泡汤了，于是我准备请她大吃一顿。
小张的性格和李清清完全不同，她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心事都没有。
几杯酒下肚，小张开始喋喋不休。
「何医生，我要是你，我就狠狠揍他们一顿，揍的他们站不起来才解气！」
我笑了笑。
「不至于。」
小张脸上充满疑惑，她忽然凑到我跟前，呼出的酒气散在我的脸上。
「你不会被她下蛊了吧？这还不至于？」
她睁大双眼，一脸认真的问我荒谬的问题。
我被她逗笑了，掏出手机打算拍下她傻乎乎的表情。
解开手机，才发现有很多未接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何医生，这里有位女士出了车祸，是路人送来的，需要紧急手术。」
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套上外套往医院赶。
李清清浑身是血躺在担架上，一旁的司机吓得缩在地上浑身发抖。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正常行驶，是她忽然窜了出来……」
顾不上了解那么多，我换上手术服准备手术。
这么多年，经我抢救的生命无数。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亲手为李清清开膛破肚。
虽然我恨她，怨她，但这毕竟罪不至死，我也不希望她死。
好在，手术很及时，胸腔内部的淤血被全部清除，李清清脱离生命危险。
这几天，李清清的家属怎么打电话都联系不上，我替她垫付了医药费，跟小张轮流照顾她，大概过了一个礼拜，她醒过来了。
看到我时，她情绪激动，伸出手死死扯着我的衣角。
「小枫，我现在才知道迟瑞这么多年一直在骗我，我如果早点知道，我一定不会跟他在一起！」
「小枫，现在迟瑞进去了，这次真的出不来了，他再也不会打扰我们了，我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
见我不作声，她又继续补充。
「那天，警局打电话来说迟瑞诈骗证据确凿，让我拿出几百万赔偿金。」
「你也知道，这些年我的钱都给了我弟，我哪有……」
「后来，警局说迟瑞估计要被判二三十年，我有点崩溃，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跟你在一起。」
「现在老天爷给了我又一次生命，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小枫，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这些告白，承诺，是我曾经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现在，呵，好笑。
如果迟瑞不是垃圾，李清清又怎么会想到被她当做备胎的我呢。
我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给你第二次生命的，不是老天爷，是我，是我们医院。」
「医药费我只给你付了一天，其他的赶紧去缴，不然就停止供药。」
「还有，没什么事别打扰我。」
李清清顿在那里，眼睛泛着泪花。
我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听到了她嚎啕大哭的声音。
「对不起，是我搞砸了……」
可这一次，我的心不会再痛了。
11
李清清没有缴费，半夜偷偷溜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她的消息，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陆薇倒是跟我联系的勤快，隔三差五就会跟我分享一些好消息。
「姓迟那家伙判了，三十年！真他妈解气！」
「他送出去那台大奔被拍卖了，我终于看见点回头钱了。」
小张在我旁边笑得合不拢嘴。
「爽！太爽了！最好把他在里面踩缝纫机的工资也抢过来，那就爽翻天了！」
我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哦对了，小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很快要订婚了。
我和小张一起决定把房子卖了，然后贷款买一间大的，把我父母接进城养老。
乔迁那天，李清清不知怎么找来了。
她瘦了很多，人也憔悴了不少。
她手里捧了一大束花，还有一个信封。
「小枫，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她祈求的看着小张，眼神又有些闪躲。
我刚想拒绝，小张把我推了出去。
「去吧，好好说清楚，就当是最后一次跟以前的自己道别。」
我跟着李清清来到一家咖啡厅，她把手里那张信封递给我，里面是一张存折。
「这是我贷款的钱，应该够还这些年你为我花的钱了。」
「我知道，有些债我一辈子都还不起，但其他方面，我不想欠你的……」
我没有推脱，直接把钱收下，毕竟这是我父母的血汗钱。
「哦对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说来也可笑，这么多年，李清清从没记对过我的生日，反而在准备离开时记住了。
可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
我们两个自顾自的喝着咖啡，谁都没有再说话。
咖啡喝光，寓意着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从此结束。
那天我和李清清在门口各自走向两个方向，我们都默契的没有回头。
12
那天回去之后，小张没有问我，也没有不开心。
相反，她非常高兴。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这下我可以安心的嫁给你了。」
我把钱交给父母之后，他们在隔壁又买了一间小房，说是为了给足够的我们二人空间。
小张拉着我妈的手，感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阿姨，啊不，妈，你跟爸对我真是太好了！我跟阿枫一定多造几个娃出来孝顺你们！」
话出没多久，她就怀孕了。
因为孕吐太严重，只能提前在家休产假。
于是她为了摆脱无聊，整天拉着我爸妈下象棋，看电视，逛街，看电影。
我爸妈在她的带领下，越活越年轻。
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感慨，以前都没注意到，身边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女孩。
几个月的时间一闪而过，小张母女平安。
我也休了陪产假在家照顾她半个月，宝宝醒着我们就一起照顾宝宝，宝宝睡了我们就窝在一起看电视。
在一个采访山区小学节目中，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了李清清的身影。
她现在当了一名支教老师。
她对着屏幕大方介绍着学校里的一切，整个人明媚大方，和以前的样子很不一样。
小张的眼神却泛着忧伤。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用手轻轻抚摸女儿。
「阿枫，其实李清清也挺可怜的，家里人对她也不好，只知道占她的便宜要钱，根本也不关心她到底幸福不幸福。」
「哎，说到底，她也是被迟瑞骗了，还骗了很多次。」
「如果她的妈妈肯好好关心她，好好教她，她应该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吧。」
她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我。
「阿枫，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教育女儿，千万不要让她被谁骗了。」
我被她的善良感动，伸出手紧紧搂住她的肩膀。
「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