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的马喇希,由于冲在队伍的前头,直接被密集的子弹,接连击中。
脸上,胸前连中十几弹,包括的他的战马,直接被打成了马蜂窝,毙命当场。
马喇希的惨死,给冲锋的建奴骑兵,无疑造成莫大的心理打击。
“唏律律!”
在密集的子弹射击下,成排成排的人马,倒在了枪口之下。
悲鸣的战马,倒在血泊之中,发出一声声哀鸣。
这血腥的一幕,当真是惨烈至极。
“保持队形,弓箭展开反击,给我压上去。”
马喇希的惨死,并没有阻止疯狂的建奴步伐。
无论是祖泽润率领的步卒,还是鳌拜,巴特曼率领的镶蓝旗兵马,都没有丝毫畏惧。
前仆后继的建奴兵马,踩着泥泞之中的同伴尸体,悍不畏死的,朝着韩烈的军阵,发起了一轮又一轮攻击。
从午后开始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
两军阵前,死伤的建奴人马,已经高达七八千人。
同样,韩烈军阵前死伤的士卒,也有一千五百余人。
李元忠率领的五百千户所士卒,几乎死伤殆尽。
李元忠也是身中三箭,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也失去了战斗力。
韩烈率领的中军队骑兵,五百二十人,也有三百余人伤亡。
杨衍,杨彩兄弟,率领的一千余人马,奉命支援下,也是死伤超过七百人。
现如今,唯一建制完整的,唯有火枪营的五千士卒。
因为整场战斗,火枪营都没有进行短兵交接。
火枪营的战斗力,主要是手中的燧发枪,展开的远距离攻击。
而且韩烈也有意保护他们,因为火枪营的士卒,白刃战的实力,远远不如建奴马步士卒。
黄昏的战场之上,残阳如血,旷野的水田之中,堆满了尸体。
鲜红的血液,把大地都染成了红色。
那些躺在泥泞之中受伤的战马,哀鸣着不断地挣扎。
一面面旌旗,在寒风之中招展。
“大人,我军炮弹和弹药,人均不足三发,若是建奴骑兵再发起一次冲锋,怕是要挡不住了。”
一个下午的血战,对于士卒的体力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更别说是弹药了。
罗平安和米继宗二人,几乎是联袂来到韩烈面前,汇报了弹药损耗情况。
“集中所有弹药,给阵前的一千士卒使用。”
“其余将士,列队随我准备出击。”
“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把这帮建奴,拉下马为我们垫背。”
白龙驹背上的韩烈,身上的白袍,早已经染满了鲜血,手持长枪的他,矗立在军阵之中,脸色肃穆,眼神犀利的盯着前方的战场。
相比起韩烈率领的火枪营将士,清军的人马,此刻更是人困马乏。
已经连续作战数日,今天更是从早上攻城,到现在已经打了一天的建奴将士。
更是激战了一整天,所有人马,连午饭都没有吃。
只剩下八千人马的建奴兵马,这会就像一头筋疲力尽的雄狮,集中在城外的空地上,舔舐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人马俱疲的一众士卒,无不是神情疲惫,瘫坐在地上,干瘪的嘴唇,士气低落,个个表情凝重。
“不能再打了,再打的话,我军势必要全军覆灭啊。”
何洛会哀叹着,看着围在一起的鳌拜,巴特曼,祖泽润,吴拜众将,神情凝重的说道。
“不行,我们疲惫,明军同样疲惫,必须再进行一次冲锋。”
巴特曼冷声说道。
“而且我发现,明军火力已经开始减弱,很明显他们弹药即将耗尽。”
“而明军所仰仗的,无非就是火器。”
“只要他们弹药耗尽,凭借我们的战力,足以一战扭转乾坤。”
“如果这个时候退却,大将军救不回来不说,我们这一路缴获的军需物资,牛羊人口,岂不是白白丢了?”
要知道现在大营之内,还有他们从东昌府一路烧杀抢掠的十几个州县的军需物资。
光金银珠宝,铜钱布匹的价值,就高达上千万贯之多。
还有十几万石粮草,以及牛羊猪等牲口。
这些物品,一部分都是他们的私产。
要是就这么丢弃而逃,巴特曼一百个不愿意。
同样建奴将士们,也都不愿意放弃。
加上还有饶余贝勒阿巴泰在营地生死不明。
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迫使着这帮筋疲力尽的建奴鞑子们,发了疯的拼命原因。
“巴特曼将军说的对,即便要撤退,也要再拼一次。”
面相凶狠,目若铜铃的鳌拜,身高足有八尺,身形魁梧,天生神力的他,恶狠狠的站了起来。
“组织人马,再拼一次,天黑之后,打不破明军营垒,趁夜撤回济宁府不迟。”
“对,再拼一次。”吴拜,祖泽润二人也齐声附和。
“那就立即组织队形,进攻吧。”
何洛会倒不是一个畏惧之人,见众将都赞成再进攻一次,他当即点头喊道。
很快八千余建奴马步人马,重整队形,再次向韩烈的军阵发起了进攻。
面对冲锋的建奴人马。
依旧有了心理准备的韩烈,沉声下令道。
“前队准备装弹,待敌骑靠近,瞄准了再打。”
“火炮队士卒们,开炮,打完最后一颗炮弹,拔出你们腰间的战刀,随我冲锋!”
“通!通!通!”
随着最后一百五十发炮弹发射万,杨朴,关武二将,拔刀在手吼道。
“弟兄们,握紧你们的手中的战刀,准备战斗。”
“轰隆!轰隆!轰隆!”
一百五十发炮弹落下,战场之上,冲锋的建奴人马,虽然呈现出散兵冲锋阵势,却依旧有数百人马,倒在爆炸声中。
冲在最前面的梅勒章京吴拜,率领的正白旗骑兵,率先进入射程之内。
最前排的一千手持燧发枪的士卒,迅速举枪射击。
“砰!砰!砰!”
连续两轮齐射,随着最后两千发的子弹,在百步之内完成射击下。
“噗!噗!噗!”
交织飞射的子弹,喷射在人马身上,仅仅一个瞬间,便有数百骑不断地栽倒在地。
紧随其后的冲锋骑兵,不断有人绊倒,跌落马背。
“吼!吼!吼!”
更多的建奴鞑子,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呐喊着冲杀了上来。
“明军威武!”
策马而起的韩烈,大吼一声,手中虎头湛金枪一挥,率先杀了出去。
“明军威武!”
军阵前的五千火枪营将士,齐声高呼而起,挥舞着刀盾,跟随着韩烈的步伐,杀奔而出。
韩烈左右郭虎,陈长林,以及王希贤,崔定国,杨重镇众将,率领的两百多名仅存的骑兵,率先冲进杀上来的敌阵。
“杀奴!”
长枪如龙的韩烈,一声大喝,一枪一个,眨眼功夫,便连挑数名冲上来的敌骑。
“杀奴!”
众将士齐声怒吼,挥舞手中刀盾,冲进敌阵,与扑杀上来的建奴人马,厮杀在一起。
“当!”
一马当先的韩烈,直透敌阵,朝着敌将军旗扑杀而去。
所到之处,根本无一合之敌。
敌兵无不是望风而走。
“贼将授死!”
长枪破空刺出,长啸一声的韩烈,长枪朝着祖泽润胸口疾刺而过。
吃了一惊的祖泽润,仓惶之下,连忙挥刀格挡,却被韩烈手中长枪,一把挑飞手中战刀。
“我命休矣!”
战刀脱手而飞的祖泽润,暗叫一声,耳边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响声。
“贼将休要张狂,鳌拜在此!”
斜刺里杀出的鳌拜,手中长刀凌空斩下,朝着韩烈脖颈砍下。
凌厉的刀锋,挟带着一股风雷之势落下。
“哐当!”
反手一枪刺出的韩烈,枪刃狠狠挡在刀锋之上。
千钧之力的碰撞下,先出手的鳌拜,不但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反而被韩烈重重的一枪,激荡的虎口发麻,差点没有握住手中长刀。
“找死!”
韩烈冷哼一声,六合枪法如风卷残云般使出。
一枪快似一枪,大开大合的枪招,杀得鳌拜只有招架之力。
“当!当!当!”
连续被韩烈抢攻了十几枪的鳌拜,完全只有招架之力,明显处于下风。
若不是鳌拜天生神力,刀法精妙,马术精湛,就这十几个回合下来,换做别人,早已经身死当场。
“敌将看招!”
越打越心惊的鳌拜,险象环生之下,心知再打下去,必然难逃一死。
压抑着心中恐惧的鳌拜,奋力抢攻之下,从袖里发射出一道暗箭,卖了个破绽,一拍马背,冲入军阵,落荒而逃。
这个时候的祖泽润,更是早吓得打马逃到了军阵后方。
面对韩烈这等盖世猛将,祖泽润远远看了眼逃奔的鳌拜,远远看了眼,军阵之中,无人能敌的韩烈,那银甲白袍的身影。
心中留下一抹永远难以磨灭的印记。
“杀奴!”
在韩烈的带头冲锋下,火枪营的士卒,士气如虹,一路势如破竹般,杀向了早已经精疲力尽,完全是一口气撑着的建奴人马。
随着鳌拜和祖泽润的逃窜,前军的建奴人马,也是军阵大乱,纷纷逃窜。
原本就无心恋战的何洛会,把心一横,厉声吼道。
“撤!立即后撤!”
“建奴鞑子败了,杀~杀啊!”
军阵之中的火枪营各军将领,眼看建奴人马,如潮水般后撤之际,无不是奋勇的怒吼着,一路掩杀了上去。
“杀!杀~啊!”